巷子狹窄幽深,兩側是斑駁的磚墻,墻頭上爬滿枯萎的藤蔓。林凡拉著雪狼在陰影中疾奔,身后的腳步聲如擂鼓般追來,刀疤臉的嘶吼穿透夜色:“林凡!把破妄鏡交出來,留你全尸!”
雪狼的爪子在青石板上劃出火星,喉嚨里發(fā)出警告的低吼。它左前腿被剛才的暗器劃傷,鮮血染紅了皮毛,卻依舊死死跟在林凡身側,時不時回頭齜牙,逼退逼近的黑衣人。
“往左轉!”林凡低聲喝道。他剛才瞥見巷尾有個岔路口,右側是死胡同,左側通往城外的廢棄窯廠——那里地形復雜,或許能找到轉機。
兩人一狼拐進左側巷子,腳下的路突然變得泥濘。這里顯然是傾倒垃圾的地方,腐臭的氣息混雜著血腥味撲面而來。林凡踩到一塊松動的石板,身形一晃,左臂的傷口被牽扯,疼得他悶哼一聲。
“抓住他!”刀疤臉的聲音更近了。林凡回頭,借著月光看到對方手中的虎頭鉤閃著寒光,身后還跟著五個黑衣人,個個眼神狠戾。
“雪狼,上!”林凡將雪狼往前一推,同時運轉火行靈力,掌心騰起一簇烈焰,朝著最前面的黑衣人擲去。那黑衣人沒想到他會突然反擊,躲閃不及,衣角被點燃,慘叫著在地上打滾。
趁這空檔,林凡拉著雪狼鉆進一處低矮的院墻。院內堆滿了破舊的陶罐,空氣中彌漫著陶土的腥氣。他迅速掃視四周,目光落在院角那口枯井——井口被一塊大石板蓋著,邊緣有拖拽的痕跡,似乎常有人翻動。
“下去!”林凡掀開石板,一股潮濕的寒氣撲面而來。他先將雪狼推下井,自己剛要跳,刀疤臉已撞開院門,虎頭鉤帶著風聲掃來:“想跑?沒門!”
林凡側身避開,鉤尖擦著他的腰側劃過,帶起一串血珠。他借力后翻,腳尖在陶罐堆上一點,無數(shù)陶罐轟然碎裂,碎片飛濺,暫時逼退了追兵。
“破妄鏡到底在哪?”刀疤臉踩著碎片逼近,虎頭鉤在月光下泛著幽藍毒光,“那鏡子能凈化邪祟,對我等修邪道者是克星,對你一個正道修士卻用處不大,何必抱著不放?”
“正邪之分,不在器物,在人心。”林凡握緊水月劍,傷口的疼痛讓他視線有些模糊,“這鏡子若落在你們手里,不知會有多少人遭殃。”
“迂腐!”刀疤臉怒喝一聲,雙鉤齊出,鉤影如網,封鎖了林凡所有退路。林凡以劍相迎,金鐵交鳴聲在狹小的院子里格外刺耳。他左臂使不上力,劍招漸漸散亂,肩頭又中了一鉤,鮮血瞬間浸透了衣袍。
“林凡!”井里傳來雪狼焦急的嚎叫。
林凡看準時機,猛地矮身,劍脊磕在刀疤臉的手腕上。刀疤臉吃痛,虎頭鉤脫手的瞬間,林凡抓起地上的一塊陶罐碎片,狠狠擲向剩下的黑衣人,同時縱身躍向井口。
“想躲進井里?”刀疤臉獰笑一聲,撿起地上的虎頭鉤擲向井口,“給我砸!把井填了!”
黑衣人紛紛搬起石塊、陶罐往井里扔。林凡剛落到井壁的踏腳凹處,就聽到頭頂“轟隆”一聲,大石板被重新蓋了上來,緊接著是泥土、碎石砸落的聲音。
黑暗瞬間籠罩下來,只有雪狼的眼睛在下方發(fā)出幽綠的光。林凡摸了摸腰間,破妄鏡還在,這才松了口氣。他順著踏腳凹慢慢往下爬,井底積著半尺深的污水,散發(fā)著難聞的氣味。
“嗚……”雪狼用腦袋蹭著他的褲腿,舔舐他流血的肩頭。
林凡摸了摸它的頭,靠在冰冷的井壁上喘息。左臂和肩頭的傷口火辣辣地疼,他撕下衣角簡單包扎了一下,血腥味在封閉的空間里格外濃郁。
“別出聲?!彼麑ρ├堑驼Z。頭頂傳來腳步聲和刀疤臉的咆哮:“給我守在這里!我就不信他能在井里待一輩子!等天亮,直接灌毒煙!”
腳步聲漸漸遠去,只剩下兩人在井口守著的呼吸聲。林凡閉上眼睛,運轉《陰陽訣》調理氣息,試圖壓制傷勢。破妄鏡在懷里微微發(fā)燙,鏡光透過衣料映出淡淡的光暈,照得污水里的浮游生物閃閃發(fā)光。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zhèn)鱽淼谝宦曤u鳴。林凡估摸著快天亮了,刀疤臉說的毒煙隨時可能下來。他摸索著井壁,想找找有沒有別的出口。指尖突然觸到一塊松動的磚,用力一推,磚塊竟被推開,露出后面的暗道。
“雪狼,這邊。”林凡眼睛一亮,率先鉆了進去。暗道狹窄,僅容一人爬行,里面充斥著霉味和蛛網。雪狼緊隨其后,不時用鼻子嗅著前方的氣息。
爬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前方出現(xiàn)微光。林凡加快速度,終于爬出暗道,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廢棄窯廠的燒火間。地上堆著劈好的柴火,角落里有個通風口,正漏進清晨的光線。
“得救了……”林凡剛松口氣,通風口突然被人一腳踹開,刀疤臉的腦袋探了進來,四目相對,雙方都愣住了。
“果然在這里!”刀疤臉反應極快,伸手就抓。林凡猛地將雪狼往前一推,自己往旁邊一滾,躲開了這一抓。雪狼趁機撲上去,死死咬住刀疤臉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