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01章 幽冥城的低語（第1頁）

幽冥城的黑霧像化不開的墨，黏在城墻磚縫里，連陽光都滲不進半分。林凡站在城門外，能聽到黑霧里傳來細碎的嗚咽，像是無數(shù)人在哭，又像是指甲刮過石壁的銳響。雪狼的毛都豎了起來，鼻尖不停地嗅著，喉嚨里發(fā)出警惕的低吼。

“這霧有問題?！绷址踩〕銎仆R，鏡面的光芒在黑霧中只能照亮半尺遠，鏡面上浮動著密密麻麻的灰色光點，每一點都像是一只縮小的眼睛，正死死盯著他們?！笆窃轨`的氣息，而且……被人用術(shù)法禁錮住了，無法轉(zhuǎn)世?！?/p>

小金抱著玉匣，鳳火縮成了小小的一團，貼在她耳邊：“我感覺它們在搶我的火……”話音剛落，一團黑霧突然從側(cè)面撲來，被林凡揮劍斬成兩半，散成更細的霧絲，卻很快又重新凝聚。

“別用蠻力?！绷址矎膬ξ锎锬贸鲋霸诤邶?zhí)兜玫降亩êＩ裰?，珠子的藍光在掌心亮起，黑霧像是怕燙似的往后退了退。“這珠子能鎮(zhèn)邪，跟著光走?！?/p>

他們順著城墻根往里走，腳下的青石板黏糊糊的，像是踩在沒干的血上。兩側(cè)的房屋門窗都破著，黑洞洞的窗口里似乎有東西在動。林凡用劍挑開一扇虛掩的木門，里面立刻傳來一陣急促的喘息，一個穿著破爛長衫的老者蜷縮在墻角，看到藍光才慢慢抬起頭，臉上的皺紋里全是黑灰。

“你們……是活人？”老者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多少年了……沒見過帶光的人來?！?/p>

“老先生，這里發(fā)生過什么？”林凡將定海神珠往前遞了遞，藍光照亮了老者身邊的草堆，里面竟躺著幾個孩子，都閉著眼，臉色蒼白得像紙。

“十年前，來了個穿黑袍的國師，說要在這里建‘往生殿’，能讓死去的人復(fù)活。”老者咳了兩聲，咳出的痰帶著黑絲，“結(jié)果啊……他把全城的人都殺了，用我們的血畫了鎖魂陣，讓怨靈困在城里給他練功。你看那些黑霧，都是被他抽走的生魂，煉得只剩一股子怨氣了?！?/p>

玉匣里的小龍突然啾鳴一聲，從縫隙里探出腦袋，對著老者身邊的草堆噴出一口金息。一個孩子的睫毛顫了顫，發(fā)出微弱的呻吟。老者猛地抓住林凡的褲腳：“它能救他們！求求你……這些孩子是最后一批生下來的，還沒被國師抽走魂！”

林凡剛要說話，破妄鏡突然劇烈震動，鏡面上的灰色光點聚成了一張模糊的臉，嘴巴一張一合，發(fā)出刺耳的尖嘯。黑霧像沸騰的水般翻涌起來，無數(shù)雙蒼白的手從霧里伸出來，抓向他們的腳踝。

“不好，驚動陣眼了！”林凡將定海神珠塞給小金，“帶著孩子和老先生往后退，我去看看陣眼在哪?！毖├橇⒖桃ё∷囊陆牵袷且?，林凡摸了摸它的頭：“看好他們?！?/p>

他提著劍沖進黑霧最濃的地方，耳邊的低語變成了狂吼，無數(shù)張扭曲的臉在霧中閃現(xiàn)——有披頭散發(fā)的婦人，有缺了胳膊的士兵，還有咬著手指的孩童，都伸著手想把他拉進霧里。林凡揮劍斬開面前的手，劍身上的金光與黑霧碰撞，發(fā)出“滋滋”的聲響，像燒紅的鐵放進水里。

走了約莫半炷香的時間，前方出現(xiàn)一座高臺上，黑霧在那里盤旋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心插著一根黑色的柱子，柱身上刻滿了血色符文，每道符文里都嵌著一縷掙扎的魂火。一個黑袍人背對著他站在柱前，手里拿著一柄骨杖，正對著柱子念念有詞。

“終于來了個像樣的祭品。”黑袍人轉(zhuǎn)過身，兜帽下的臉布滿了皺紋，眼睛卻亮得嚇人，像兩盞綠燈籠，“定海神珠……沒想到能引你來，省得我再去找了?！?/p>

“鎖魂陣是你布的？”林凡握緊劍柄，定海神珠不在身邊，黑霧壓得他有點喘不過氣。

“是又如何？”黑袍人笑起來，聲音像破風(fēng)箱，“這些怨靈多聽話，給我提供了十年的靈力。等我吸完最后一縷生魂，就能修成不死身了！”他抬起骨杖，高臺上的漩渦轉(zhuǎn)得更快，周圍的黑霧里傳來更凄厲的慘叫。

林凡突然想起老者的話，那些孩子……他看向黑袍人身后的柱子，符文縫隙里果然夾著幾縷微弱的白光，比其他魂火小得多，正是孩童的生魂。“你連孩子都不放過！”

“孩子的魂最純，最適合用來點睛?！焙谂廴伺e起骨杖，指向林凡，“你的魂更純，尤其是體內(nèi)那絲龍氣……用你來祭柱，我的陣法就能大成！”

黑霧猛地收緊，像無數(shù)條蛇纏上來，林凡揮劍斬斷幾條，卻有更多的涌過來。他忽然想起《控水訣》的要訣，深吸一口氣，指尖凝聚起靈力，對著地面的積水一指，水洼里的水突然騰空而起，化作無數(shù)冰針射向黑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