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78章 地熱玄機（第1頁）

林凡將最后一道火符拍在結界上，符文亮起的瞬間，峽谷口騰起半丈高的火墻，將那些試圖從冰縫中鉆出的小雪魔徹底封死。蒸汽在他周身凝結成白霜，混著雪魔的黑血，在玄色衣袍上凍成了奇異的花紋。他深吸一口氣，帶著硫磺味的熱流順著喉嚨往下滑，竟比城守給的熱酒更暖身。

“林凡！”小金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著幾分急促。他抬頭，看見小金正用爪子抓著塊淡青色的鱗片，鱗片上布滿細密的冰紋，“你看這個！從雪魔首領的巢穴里找到的，不像它們自己的東西?！?/p>

林凡接過鱗片，入手冰涼，卻比雪魔的血液多了層玉質(zhì)感。冰紋在陽光下流轉(zhuǎn)，細看竟組成了個殘缺的符文——是“鎮(zhèn)”字的右半邊。他指尖摩挲著紋路，突然想起古籍里的記載：北境雪山下的地熱河，曾是上古修士鎮(zhèn)壓兇獸的陣法核心。

“這不是雪魔的東西，是陣法碎片?！绷址矊Ⅶ[片收好，“走，去看看地熱河的源頭。”

雪橇在雪地上飛馳，雪狼的蹄子踏碎冰層，濺起的雪沫打在臉上，帶著刺痛的清爽。小金展開翅膀護在他頭頂，擋住迎面而來的風雪，火焰翅膀在雪地里拖出長長的光帶，像道流動的金河。

地熱河的源頭藏在雪山主峰的凹谷里，這里沒有積雪，裸露的巖石泛著鐵銹紅，縫隙中不斷涌出白色蒸汽。河水是碧綠色的，冒著細密的泡泡，靠近了能感覺到灼人的熱浪，水面上漂浮著層薄薄的硫磺結晶，像碎掉的琉璃。

“你看河底?！毙〗鹜蝗桓_下去，翅膀掃過水面，浪花翻涌間，河底的景象清晰起來——那里鋪著層青黑色的石板，石板上刻滿了符文，只是大多已經(jīng)模糊，唯有中心處還能辨認出完整的“鎖”字。

林凡蹲在河邊，指尖觸碰水面，滾燙的河水竟沒灼傷他——是靈力自動形成了護罩。他順著“鎖”字符文往下探，土行靈力沉入河底，觸到石板下的硬物。那東西很大，形狀像個倒扣的巨碗，邊緣嵌著七塊和小金找到的相似的鱗片，只是顏色更深，紋路也更完整。

“是‘鎮(zhèn)魔碗’?！绷址驳穆曇魩е┪㈩澏叮皇且驗槔?，是激動，“上古修士用玄鐵混合地熱精金鑄的，專門鎮(zhèn)壓地脈深處的邪祟。你看這七塊鱗片，本該組成‘鎮(zhèn)鎖乾坤’四個字，現(xiàn)在缺了‘鎮(zhèn)’字的左半邊和‘坤’字，所以陣法才會松動，讓雪魔鉆了空子。”

小金繞著鎮(zhèn)魔碗飛了一圈，翅膀帶起的風攪動著蒸汽：“那我們把鱗片補全是不是就行？可缺的碎片在哪呢？”

林凡沒說話，只是盯著河水倒影里的雪山主峰。主峰的輪廓在蒸汽中若隱若現(xiàn)，峰頂?shù)姆e雪間似乎有處異常的凹陷，和其他地方的圓潤山勢格格不入。他突然想起城守說過，十年前主峰發(fā)生過一次雪崩，當時埋了半個村子，后來清理時發(fā)現(xiàn)雪下有塊巨大的玄鐵，因為太重，就留在了原地。

“去主峰看看?！绷址才牧伺难├堑牟弊?，“可能比我們想的要巧?！?/p>

雪狼似乎聽懂了，仰頭長嚎一聲，調(diào)轉(zhuǎn)方向往主峰沖去。越是靠近峰頂，風雪越大，吹得人幾乎站立不穩(wěn)。林凡運轉(zhuǎn)靈力護住周身，視線穿透風雪，果然在雪崩的遺跡處看到塊黑沉沉的東西，半埋在雪里，露出的部分正好能看到“鎮(zhèn)”字的左半邊紋路。

“找到了?！彼闹幸幌玻瑒傁肷锨?，腳下的冰層突然裂開道縫，一股陰冷的氣息順著裂縫往上涌，比雪魔的寒氣更刺骨。裂縫中隱約傳來嘶吼聲，不是雪魔的尖利，而是種沉悶的咆哮，像是有龐然大物要從地底掙脫。

“是陣法松動，把底下的老東西驚動了！”小金急得噴火，火焰落在裂縫上，卻被股黑氣彈了回來，“這氣息……比雪魔首領強十倍都不止！”

林凡立刻將找到的“鎮(zhèn)”字左半邊碎片嵌入鎮(zhèn)魔碗的缺口，石板上的符文亮起一絲微光，但裂縫仍在擴大。他看向剩下的“坤”字缺口，突然想起那只被救的雪鹿——它的蹄子上沾著塊暗紅色的石頭，當時沒在意，現(xiàn)在想來，那石頭的紋路和鱗片很像。

“小金，去追雪鹿！它蹄子上的石頭！”

小金應聲沖了出去，翅膀在雪地上劃出殘影。林凡則運轉(zhuǎn)全身靈力，將鎮(zhèn)魔碗的符文暫時穩(wěn)住，掌心按在石板上，汗水剛滲出就凍成了冰珠，又很快被靈力蒸騰成白霧。他能感覺到地底的東西在撞擊陣法，每一次撞擊，他的經(jīng)脈就像被冰錐刺穿，喉頭涌上腥甜，卻被他強行咽了回去。

不知過了多久，小金帶著雪鹿回來了，雪鹿的蹄子上果然沾著塊暗紅色的鱗片，紋路正是“坤”字的下半部。林凡接過鱗片，指尖因為失血而有些發(fā)顫，他對準缺口嵌進去的瞬間，整個鎮(zhèn)魔碗突然爆發(fā)出金光，七塊鱗片同時亮起，“鎮(zhèn)鎖乾坤”四個字在河面上浮現(xiàn)，旋轉(zhuǎn)著沉入河底。

地底的咆哮聲漸漸平息，裂縫開始收縮，涌出的黑氣被金光凈化，化作點點星火。林凡癱坐在河邊，看著地熱河的水漸漸變得清澈，之前的硫磺味也淡了許多。雪鹿蹭了蹭他的手背，喉嚨里發(fā)出溫順的低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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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小金落在他肩頭，翅膀上的火焰也弱了下去，露出疲憊的灰黑色。

林凡點頭，從懷里掏出塊干糧遞過去：“結束了?！彼粗h處冰封城的方向，炊煙正從雪地里升起，像條細細的銀線，“回去吧，城守該等著我們吃晚飯了?！?/p>

雪狼馱著他們往回走，夕陽把兩人一獸的影子拉得很長。林凡靠在小金的翅膀上，聞著它羽毛上淡淡的煙火氣，突然覺得這北境的雪好像真的開始化了——不是因為天氣轉(zhuǎn)暖，是心里的那點寒意，被剛才鎮(zhèn)魔碗的金光，被雪鹿溫順的眼神，被遠處的炊煙，悄悄焐熱了。

走到半山腰時，他回頭望了眼主峰，鎮(zhèn)魔碗的金光已經(jīng)隱去，只有地熱河的蒸汽還在緩緩升騰，像條白色的帶子，系住了雪山的腰。他摸了摸懷里的鱗片碎片，上面的冰紋已經(jīng)變成了暖金色，像是有陽光被封在了里面。

“林凡，你看！”小金突然指向天空，一群雪雁正排著隊往南飛，翅膀劃破云層，留下淡淡的痕跡，“春天要來了?！?/p>

林凡笑了笑，確實，連候鳥都知道，最冷的時候過去，就該往暖處飛了。他收緊了裹在身上的披風，把小金往懷里攏了攏：“走快點，說不定能趕上晚飯的熱湯?！?/p>

雪狼似乎也聽懂了“熱湯”兩個字，加快了腳步，蹄子踏在雪地上，發(fā)出輕快的聲響，像首不成調(diào)的歌。冰封城的輪廓越來越清晰，城門上的積雪正在融化，順著磚瓦往下滴，滴滴答答的，像在倒計時——等最后一滴雪水落下，北境的春天，就真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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