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染黃胡楊時,界門迎來了前所未有的熱鬧。桂兒站在竹屋前,望著往來穿梭的身影——鎮(zhèn)上的鄉(xiāng)親們扛著桌椅板凳往界門旁的空地支,阿桂的后人推著滿車的桂花糕和米酒,李藥婆的重孫女帶著藥童布置臨時的診臺,連學堂的孩子們都在掛紅燈籠,胡楊樹枝椏上很快就掛滿了紅綢,像結了滿樹的紅果子。
“桂兒姐,銀團說霧里的異獸們也在準備呢!”小木舉著個紙糊的燈籠跑來,燈籠上畫著只咧嘴笑的銀尾鼠,“它說黑熊族群在搭石桌,白鹿要獻靈泉釀的酒,連最害羞的雪兔都采了滿筐的野果!”
桂兒摸著燈籠上的畫,指尖傳來紙的溫熱。三個月前,她在學堂的課上提議,要在中秋這天辦個“跨界節(jié)”,讓人間的百姓和霧中的異獸一起過節(jié)。當時還有人擔心:“異獸會不會傷人?”“人獸雜處,亂了規(guī)矩怎么辦?”可此刻看著忙碌的景象,所有的顧慮都化作了滾燙的期待。
青年坐在胡楊樹下,看著孩子們給銀團的曾孫系紅綢帶。那只銀尾鼠首領極配合,昂首挺胸地任由孩子們折騰,尾巴尖的銀光在紅綢映襯下,像顆跳動的星星。“蘇晚奶奶要是看見這光景,準會說咱們把界門守活了?!彼f給桂兒一個竹籃,里面是剛蒸好的月餅,“嘗嘗,是按云姑奶奶的方子做的,芝麻餡的。”
桂兒咬了口月餅,芝麻的香混著淡淡的甜味在舌尖散開,像極了記憶里云姑做的味道。她忽然想起云姑常說的“守人心”——所謂人心,不就是對團圓的期盼嗎?無論是人間的親人,還是霧中的生靈,只要能圍坐在一起,分享一塊月餅,喝一杯酒,就是最好的守護。
傍晚時分,霧中的異獸們果然來了。黑熊族群扛著巨大的石桌,穩(wěn)穩(wěn)地放在空地上;白鹿的角上掛著陶罐,里面盛著琥珀色的靈泉酒,香氣飄出老遠;蝶鳥族群銜來發(fā)光的靈草,掛在胡楊樹枝上,像點亮了無數(shù)盞小燈籠;銀團的族群則推著竹車,里面堆滿了金花草編的坐墊,柔軟又清香。
“這是……要開席了?”小石頭看著這陣仗,笑得合不攏嘴,“比鎮(zhèn)上的廟會還熱鬧!”
鄉(xiāng)親們起初還有些拘謹,可當黑熊主動把最大的一塊桂花糕推給周婆婆的養(yǎng)孫女,當白鹿用角輕輕蹭了蹭怯生生的小童,當銀團的曾孫叼來野果塞進教書先生手里時,所有的隔閡都煙消云散了。孩子們追著雪兔跑,大人們圍著石桌說笑,連最年長的老者都端起靈泉酒,和黑熊碰了碰碗。
“以前總聽老人們說,界隙里的異獸是洪水猛獸,”阿桂的后人給桂兒倒了杯米酒,感慨道,“現(xiàn)在才知道,它們和咱們一樣,就想好好過日子,圖個熱鬧團圓?!?/p>
桂兒望著眼前的景象:胡楊樹下,人間的燈籠與霧中的靈草燈交相輝映;石桌旁,人的笑聲與獸的鳴叫聲交織成歌;連守界令的金光都似乎變得柔和,與同心結的紅光一起,在人群與獸群間流淌,像條溫暖的河。
教書先生站起身,舉起酒杯:“今日咱們跨界團圓,該敬三位前輩——敬蘇晚先生,敬云姑先生,敬所有守護過界門的人!是她們讓咱們明白,界門不是墻,是橋!”
“干杯!”所有人都舉起酒杯,連異獸們都發(fā)出呼應的鳴叫聲,黑熊用爪子拍打石桌,白鹿揚起脖頸嘶鳴,銀團的曾孫則領著族群,用銀粉在地上畫了個巨大的“圓”,像輪皎潔的月亮。
夜里,桂兒帶著孩子們和異獸們一起放孔明燈。紙燈上畫著人與獸手拉手的圖案,在夜空中越飛越高,與霧中的金燈、人間的星火連成一片,分不清哪是天上,哪是人間。
“桂兒姐,你看那盞燈!”小木指著最高的一盞孔明燈,燈面上寫著“界門無界”四個大字,在夜風中格外醒目,“是先生寫的!”
桂兒望著那盞燈,忽然明白,所謂守護,最終的歸宿不是固守一方疆土,是打破界限,讓不同的生命在理解與尊重中,找到共同的家。就像此刻,胡楊樹下的團圓,早已超越了人與獸的分別,超越了界內(nèi)與界外的隔閡,只剩下最本真的溫暖與歡喜。
孔明燈漸漸飄向遠方,帶著界門的笑聲與鳴叫聲,像撒向人間的種子。桂兒知道,這個跨界節(jié)不會是結束,它會像胡楊的種子一樣,在時光里發(fā)芽生長,讓更多人明白:真正的安寧,從來不是隔絕,是團圓。
月光灑滿界門,照亮了石桌上的殘酒,照亮了胡楊樹上的紅綢,也照亮了每個人、每只獸臉上的笑意。桂兒握緊腰間的同心結,感受著紅繩傳來的溫度——那是蘇晚和云姑的溫度,是所有守界人的溫度,是跨越了界限的,屬于家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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