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門的春風(fēng)總帶著些微的悵惘,像是在訴說著未盡的故事。桂兒站在契約石旁,指尖拂過“家”字周圍的印記——有的已經(jīng)被歲月磨平,有的卻依舊清晰,那是去年新添的,屬于小石的孩子和銀團(tuán)曾孫的幼崽。
“奶奶,銀團(tuán)說霧里的胡楊開花了!”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跑過來,她是小石的女兒,名叫念楊,眉眼間有桂兒年輕時的清亮,“它說那花像星星,落在地上能發(fā)光呢!”
桂兒笑著牽起她的手,掌心的溫度帶著時光的沉淀:“那是蘇晚太奶奶種下的種子,終于開花了?!彼蜢F中,那里隱約可見成片的胡楊,枝頭點(diǎn)綴著細(xì)碎的銀光,像撒了滿樹的星辰,“去看看吧,記得帶些花瓣回來,給守界館的石碑擦擦塵?!?/p>
念楊蹦蹦跳跳地跑進(jìn)霧里,銀團(tuán)最新的幼崽——一只尾巴尖泛著淡紫光澤的小銀尾鼠,緊隨其后,時不時用鼻尖蹭蹭她的褲腳,像個盡職的向?qū)А?/p>
守界館的香火常年不斷,往來的人們總會在石碑前駐足。最新的那塊“無界碑”前,擺滿了各色供品——人間的桂花糕,霧中的靈草籽,甚至還有孩子們畫的畫,畫上人與獸手拉手圍著契約石,笑得燦爛。
“桂兒前輩,朝廷又派人來了?!苯虝壬暮笕伺踔痪砦臅邅?,他已是位鬢角染霜的老者,卻依舊保持著溫文爾雅的氣度,“說要把界門的故事編進(jìn)國史,讓后世子孫都知道,這里曾有過怎樣的守護(hù)與和解?!?/p>
桂兒接過文書,上面的字跡工整,字里行間滿是敬意。她忽然想起青年?duì)敔斦f過的話:“真正的流傳,不是刻在石頭上,是記在人心里?!贝丝炭粗鶃淼娜巳海粗⒆觽兣c異獸嬉戲的身影,她知道,那些故事早已融入血脈,比任何史書都更長久。
午后,霧中傳來一陣歡騰的鳴叫聲。念楊帶著一群孩子和異獸跑回來,每個人手里都捧著大把的銀花,花瓣上的熒光沾在衣服上,像落了滿身的星子。
“奶奶你看!”念楊舉起一朵最大的花,花瓣層層疊疊,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蝶鳥說這花叫‘同心蕊’,只有人心齊的時候才會開,一開就是百年。”
桂兒接過同心蕊,花瓣的觸感柔軟而溫暖,熒光在她掌心輕輕跳動,像顆小小的心臟。她忽然明白,所謂的“無界”,從來不是消弭差異,是讓不同的生命在尊重中綻放,像這同心蕊,每一片花瓣都不同,卻共同組成了璀璨的花。
傍晚,夕陽為界門鍍上了一層金紅。桂兒坐在胡楊樹下,看著念楊和孩子們教小銀尾鼠認(rèn)字,看著小石和異獸們加固契約石的基座,看著守界館前的人們虔誠地鞠躬……這一切,都與百年前蘇晚奶奶初到時的景象截然不同,卻又有著隱秘的呼應(yīng)——那份守護(hù)的初心,從未改變。
風(fēng)穿過胡楊林,發(fā)出細(xì)碎的聲響,像是蘇晚、云姑、青年?duì)敔斣诘吐曅跽Z。桂兒閉上眼睛,仿佛能聽見他們的笑聲:
“你看,界門真的成了家?!?/p>
“孩子們都長大了,比咱們當(dāng)年強(qiáng)。”
“這風(fēng),終于無界了啊……”
她睜開眼,望向天邊的晚霞,晚霞中仿佛浮現(xiàn)出那些熟悉的身影:蘇晚握著守界令,云姑捧著藥籃,青年靠在胡楊樹下打磨木刀,銀團(tuán)叼著金花草,雪球搖著尾巴……他們笑著,向她揮手。
“我們從未離開?!憋L(fēng)里傳來這樣的絮語。
桂兒笑了,眼角的皺紋里盛著滿滿的暖意。她知道,自己的故事也將成為序章的一部分,像那些前輩一樣,化作風(fēng),化作光,化作胡楊的根,守護(hù)著這片永恒的家。
念楊跑過來,遞上一朵剛摘的同心蕊:“奶奶,銀團(tuán)說要給您戴上,說您是界門最亮的星?!?/p>
桂兒接過花,別在發(fā)間,熒光與白發(fā)交映,有種歲月沉淀的溫柔。她牽起念楊的手,走向契約石,那里,新的印記正等待著被刻下,新的故事,正等待著被書寫。
風(fēng)繼續(xù)吹著,無界無阻,帶著同心蕊的清香,帶著胡楊的絮語,帶著家的溫暖,走向更遠(yuǎn)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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