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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秋釀新酒，共話來年（第1頁）

寒露一過，寒潭堡的空氣里就飄起了桂花的甜香。演武場(chǎng)邊的老桂樹落了滿地金粉，張嬸正帶著幾個(gè)婦人掃起花瓣，裝進(jìn)陶罐里——這是要釀桂花酒，等到來年開春，酒液會(huì)帶著淡淡的花香，是堡里人最愛的解膩佳釀。

林安蹲在祠堂前的石階上，手里摩挲著那支銀鏈，冰鳥吊墜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阿依娜的商隊(duì)三天前就離開了，帶著寒潭堡的麥種和鐵匠鋪新打的農(nóng)具，臨走時(shí)她再三叮囑，明年春播一定要等她來，說要親手種下第一粒麥種。

“又在想北境的事？”趙丫端著個(gè)竹篩走過來，里面曬著剛采的野菊，黃燦燦的花朵在篩子里輕輕晃動(dòng)，“白靈嬸嬸說野菊泡茶能明目，讓我給你留了些?！?/p>

林安接過竹篩，指尖不小心碰到趙丫的手，兩人都像被燙到似的縮回了手。趙丫的耳根泛起微紅，轉(zhuǎn)身看向鐵匠鋪的方向：“李石又去煩李虎叔了，說要打把新劍，劍鞘上得刻雪絨花。”

果然，鐵匠鋪傳來“叮叮當(dāng)當(dāng)”的敲打聲，夾雜著李石的大嗓門：“虎叔，再往左邊刻點(diǎn)，阿依娜說雪絨花的花瓣得七片才吉利！”

林安忍不住笑了，將銀鏈纏在玄鐵劍的劍柄上，冰鳥圖騰與劍穗的紅繩相映，倒有種奇異的和諧?！八故巧闲模绷职餐F匠鋪的方向，“上次阿依娜說北境的少年都用彎刀，他就非說要讓北境人見識(shí)下中原劍法的厲害?！?/p>

“可不是嘛，”趙丫的聲音里帶著笑意，“昨天還拉著我比試，說要練出‘騰龍式’的精髓，到時(shí)候好給阿古拉露一手?！彼D了頓，忽然指著寒潭的方向，“你看，白靈嬸嬸在采蓮子呢?！?/p>

寒潭的荷葉已經(jīng)枯了大半，露出底下飽滿的蓮蓬。白靈穿著件素色布裙，站在竹筏上，伸手摘下蓮蓬，暖玉在她腕間輕輕晃動(dòng)，與潭水的波光交相輝映。柳無涯的玄鐵盾靠在潭邊的柳樹下，盾面的金光被風(fēng)吹得微微顫動(dòng)，像是在回應(yīng)著這秋日的寧靜。

“去幫幫忙吧?！绷职舱酒鹕?，玄鐵劍在鞘里輕響，“蓮子曬干了能入藥，也能當(dāng)零嘴，李石肯定喜歡。”

兩人撐著竹筏劃向潭中央，白靈笑著將剛摘的蓮蓬遞給他們：“今年的蓮子格外飽滿，留些給北境的孩子們帶去，讓他們嘗嘗寒潭的味道?！?/p>

林安剝開顆蓮子，清甜的滋味在舌尖散開：“阿依娜說，北境的孩子從沒見過蓮花，下次要帶他們來看看?！?/p>

“那可得開春再來，”白靈將蓮蓬放進(jìn)竹籃，“那時(shí)荷葉剛冒尖，潭邊的梅子樹也該開花了，粉白的花配著碧綠的荷葉，好看得很?！?/p>

正說著，潭對(duì)岸傳來李石的喊聲：“安兒哥！趙丫姐！快回來！我爹打了只野鹿，張嬸說晚上烤鹿肉吃！”

三人笑著往回劃，竹筏劃過水面，驚起幾只白鷺，撲棱棱掠過梅林的枝頭。林安看著岸邊漸漸熱鬧起來的景象，突然覺得，這寒潭堡的秋天，比往年多了些不一樣的盼頭。

傍晚的堡子里彌漫著烤肉的香氣。李虎把烤得焦黃的鹿肉架在篝火上，油脂滴在火里，濺起陣陣火星。李石拿著把小刀，興奮地割下一塊最嫩的肉，往林安手里塞：“快嘗嘗，我爹放了阿依娜帶來的野花椒，香得很！”

林越和趙磐坐在篝火旁，手里捧著陶碗，里面盛著新釀的桂花酒?！敖衲甑氖粘刹诲e(cuò)，”林越抿了口酒，目光落在遠(yuǎn)處的田埂上，“留足了種子，明年能多種三畝地?！?/p>

“我跟石老說了，”趙磐接過話頭，往火堆里添了根柴，“開春讓鎖龍關(guān)的護(hù)衛(wèi)也來學(xué)學(xué)耕種，總不能光靠打獵過日子，有田有糧，心里才踏實(shí)?！?/p>

林安聽著大人們的話，忽然想起阿依娜臨走時(shí)畫的北境地圖——冰原邊緣有大片荒地，只要引水灌溉，未必不能種出麥子。他湊到林越身邊，把這個(gè)想法說了出來。

林越眼睛一亮，放下酒碗：“這主意好！北境的土壤雖然貧瘠，但光照足，種些耐寒的谷子肯定行。等開春，我跟你去趟北境，看看能不能找到引水的法子?！?/p>

“我也去！”李石立刻喊道，嘴里的鹿肉差點(diǎn)噴出來，“我爹說，我力氣大，挖水渠肯定用得上！”

趙丫也點(diǎn)頭：“我去教他們辨認(rèn)草藥，北境的孩子總生病，多認(rèn)些藥草，能少受些罪。”

篝火越燒越旺，將每個(gè)人的臉都映得通紅。林安看著身邊這些熟悉的面孔，聽著他們規(guī)劃著來年的日子，心里像被桂花酒暖著似的，格外踏實(shí)。他知道，這寒潭堡的故事，不再只是守護(hù)與戰(zhàn)斗，還有了耕種的希望，有了跨越千里的牽掛，有了在同一片天空下，共話來年的溫暖。

夜深了，烤肉的香氣漸漸散去，只剩下篝火的余燼在黑暗中閃爍。林安躺在演武場(chǎng)的石碾上，看著天上的星星，玄鐵劍就放在身邊，劍柄上的銀鏈在月光下閃著光。他想起阿依娜說的北境星空，想起白靈描述的春景，想起李石揮舞著新劍的模樣，嘴角忍不住向上彎了彎。

寒潭的水流聲在夜色中格外清晰，像是在哼著一首古老的歌謠，訴說著這片土地的過去與未來。林安知道，無論將來有多少風(fēng)雨，只要這寒潭還在，這梅林還在，這些人還在，寒潭堡的故事，就會(huì)一直延續(xù)下去，像這桂花酒，一年比一年醇厚，一年比一年香甜。

屬于他們的歲月，在秋夜的星光下，正朝著充滿希望的來年，緩緩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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