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城的田埂比望川城的桃花更軟。
林凡踩著沒過腳踝的春泥,站在田埂上時,正趕上農(nóng)人們唱著秧歌插秧。此起彼伏的調(diào)子像流水般淌過綠油油的稻田,帶著泥土的腥氣和新苗的清香,讓人忍不住想脫了鞋光腳踩進(jìn)水里。
“林先生,快來嘗嘗新釀的米酒!”村長王老漢舉著個粗瓷碗,碗沿還沾著米粒,“咱稻城的規(guī)矩,貴客來了,先喝三碗‘開秧酒’,今年才能豐收?!?/p>
林凡接過酒碗,米酒溫?zé)?,帶著點甜意,滑入喉嚨時暖融融的。他笑著回敬:“王老漢,我可不是貴客,是來討點稻種的?!?/p>
“討稻種?”王老漢咧開嘴笑,露出缺了顆門牙的牙床,“先生要多少有多少!咱稻城的‘珍珠稻’,煮出來的飯香得能招蝴蝶,就是……”他話鋒一轉(zhuǎn),眉頭皺了起來,“就是今年的秧苗總出問題,好好的苗,插下去沒幾天就發(fā)黃,像是被什么東西啃過?!?/p>
林凡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幾片稻田里,新插的秧苗東倒西歪,葉片上有細(xì)碎的缺口,水田里還漂著些殘缺的稻葉?!罢疫^原因嗎?”
“找了,”旁邊一個戴草帽的青年接過話,他是村里的農(nóng)技員,叫阿禾,“土也測了,水也驗了,都沒問題。夜里守過,沒見著田鼠或害蟲,就是第二天一早準(zhǔn)出毛病?!?/p>
正說著,田埂那頭傳來一陣喧嘩,幾個婦人舉著鋤頭往河邊跑,嘴里喊著:“抓住它!別讓它跑了!”
林凡和王老漢跟著跑過去,只見河邊淺水里,一只半人高的水獺正叼著幾株秧苗,圓溜溜的眼睛滴溜溜轉(zhuǎn),見人來了,“撲通”跳進(jìn)深水,尾巴一甩就沒了影。
“就是它!”阿禾氣得直跺腳,“這東西最近天天來搗亂,不光偷秧苗,還把田埂刨得都是洞,水都漏光了!”
林凡盯著水面泛起的漣漪,那水獺的速度快得反常,而且眼神里帶著股邪氣,不像普通水獺。他想起望川城的“坎”字陣盤,心里隱隱有了猜測。
“晚上我來守著。”林凡說。王老漢想勸阻,卻被他按住肩膀,“您放心,我保證明天它再也不敢來了?!?/p>
夜里的稻田格外安靜,只有蟲鳴和水流聲。林凡坐在田埂的老槐樹下,小金蜷在他懷里打盹,雪狼警惕地趴在旁邊,耳朵貼地聽著動靜。月光灑在水面上,像鋪了層碎銀,秧苗在夜風(fēng)中輕輕搖晃,影影綽綽的,倒有幾分夢幻。
約莫三更天,水面突然“咕嘟”冒了個泡。林凡立刻屏住呼吸,只見那只水獺從水底鉆出來,這次它沒直接去咬秧苗,而是用爪子在水里劃著奇怪的圖案,隨著它的動作,周圍的秧苗開始發(fā)黃,水面泛起淡淡的黑氣。
“果然是邪祟作祟?!绷址驳吐暤?,小金立刻醒了,翅膀上燃起金色的火焰。
水獺似乎察覺到了,猛地轉(zhuǎn)頭,眼睛在夜里閃著綠光,嘴里發(fā)出尖銳的嘶鳴,突然化作一道黑影撲過來。林凡早有準(zhǔn)備,指尖凝聚土行靈力,在身前筑起一道土墻。水獺撞在墻上,發(fā)出一聲悶響,顯露出原形——竟是只半人半獺的怪物,爪子上還戴著個刻著“艮”字的銅環(huán)。
“艮屬土,難怪能刨壞田埂?!绷址残闹辛巳?,這是五行陣盤的另一環(huán)。他沒給對方反應(yīng)的機(jī)會,運轉(zhuǎn)靈力,土墻突然化作無數(shù)土刺,密密麻麻地刺向水獺怪。
水獺怪尖叫著躲閃,卻被雪狼從側(cè)面撲住,狠狠按在水里。小金俯沖下來,火焰翅膀一扇,將水獺怪身上的黑氣燒得滋滋作響。那銅環(huán)在火焰中漸漸融化,水獺怪發(fā)出一聲哀鳴,變回了普通水獺的樣子,夾著尾巴鉆進(jìn)水里逃走了。
林凡撿起融化后剩下的銅環(huán)碎屑,上面的“艮”字已經(jīng)模糊不清。他看向稻田,那些發(fā)黃的秧苗在月光下竟慢慢恢復(fù)了綠色,看來這邪祟一除,秧苗便能正常生長了。
第二天一早,村民們見稻田沒事了,都圍著林凡道謝。王老漢非要把家里最好的珍珠稻種裝滿滿一袋給他,阿禾則拉著他去看村里的“秧歌會”。
田埂上,農(nóng)人們排著隊,手里拿著秧苗,一邊插一邊唱:“春風(fēng)吹過稻花香,秧苗插在水中央,今年收成比往年強……”歌聲淳樸洪亮,震得水面都泛起了漣漪。
林凡站在田埂上,看著阿禾和村民們忙碌的身影,手里的稻種袋沉甸甸的。他突然明白,這一路遇到的危機(jī),看似是五行陣盤在作祟,實則是有人想破壞這人間煙火氣——冰封城的雪,望川城的水,稻城的田,都是百姓安身立命的根本。
“林先生,嘗嘗咱的秧苗粥!”王老漢端著個粗瓷碗走過來,碗里的粥綠油油的,飄著新米的清香。
林凡接過粥,吹了吹熱氣,慢慢喝了一口。清甜的滋味在舌尖散開,混著田埂的泥土氣和秧歌的調(diào)子,讓他覺得心里格外踏實。
“王老漢,”他放下碗,從懷里掏出那袋青稞種,“這個送給您,和珍珠稻混著種試試,說不定能有驚喜?!?/p>
王老漢接過種子,寶貝似的揣進(jìn)懷里:“好!好!等秋收了,我給先生寄新米去!”
離開稻城時,阿禾帶著孩子們在村口唱著秧歌送行。歌聲里,林凡騎著雪狼往南走,路兩旁的稻田越來越密,風(fēng)里的稻花香越來越濃。小金在他肩頭說:“下一站是竹海吧?聽說那里的竹子最近老開花,怪得很?!?/p>
林凡點頭,摸了摸懷里的“坤”字鱗片,鱗片的溫度又高了些。五行陣盤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坎”(水)和“艮”(土),接下來該是“震”(木)了。他勒住雪狼,回頭望了眼稻城——田里的秧苗挺直了腰桿,農(nóng)人們的歌聲還在風(fēng)中飄蕩,陽光灑在水面上,閃閃爍爍的,像無數(shù)雙眼睛在笑。
這人間的煙火,果然值得好好守護(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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