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08章 余燼與新芽（第2頁）

布包里是曬干的草藥、縫補(bǔ)好的衣物，還有一疊厚厚的紙——上面是百姓們寫的感謝信，字跡歪歪扭扭，卻透著真切的暖意。林凡翻到最后一頁，看到雪狼的畫像，旁邊寫著：“謝謝雪狼大人保護(hù)我們?！?/p>

“雪狼還挺受歡迎?！毙〗鸫亮舜裂├堑亩?，它舒服地瞇起眼，尾巴在林凡腿上掃來掃去

夜里，林凡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著天邊的星星。小龍盤在他膝頭，龍鱗反射著星光；雪狼趴在腳邊，偶爾抬眼看他，像是在說什么；遠(yuǎn)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敲了三下——三更了。

“在想什么？”小金端著兩碗熱粥走過來，火鳳跟在她身后，落在石桌上，低頭啄食碗邊的米粒。

“在想‘傳承’這兩個(gè)字?！绷址步舆^粥碗，熱氣模糊了鏡片，“蛇紋教的傳承斷了，但雁門關(guān)的人，好像在悄悄建起新的東西。”

小金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院外——幾家窗戶還亮著燈，有婦人在燈下縫補(bǔ)，有漢子在磨刀，還有孩子在院里追跑，笑聲清脆得像風(fēng)鈴?！斑@才是該留下的傳承吧，”她舀起一勺粥，“踏踏實(shí)實(shí)過日子，不害人，也不怕被人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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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狼突然站起身，對著院門口低吠一聲。林凡抬頭，看到王嬸端著個(gè)陶盆站在門口，不好意思地笑：“看先生屋里亮著燈，想著你們可能沒吃晚飯，煮了點(diǎn)紅薯?！?/p>

陶盆里的紅薯冒著熱氣，外皮焦脆，散發(fā)著甜香。雪狼湊過去聞了聞，王嬸笑著掰了一小塊遞過去：“給雪狼大人嘗嘗，剛從灶里扒出來的?！?/p>

看著雪狼小口啃著紅薯，聽著王嬸絮叨家里的瑣事，林凡忽然覺得，所謂“傳承”，從來都不是寫在書頁上的秘法，也不是刻在令牌上的紋路。它藏在炊煙里，在笑聲里，在遞來的一碗熱粥、一塊紅薯里，藏在每個(gè)普通人認(rèn)真生活的模樣里。

小龍輕輕蹭了蹭他的手指，像是在認(rèn)同?；瘌P吃飽了米粒，飛到院墻上，對著天邊的星星鳴叫一聲，聲音清亮得像晨露滴落。

第二天清晨，林凡在城墻上發(fā)現(xiàn)了新刻的字——不是蛇紋教的詭異符號(hào)，而是百姓們鑿的“平安”“安康”“家和”?？毯圻€很新，邊緣的石屑沒來得及清理，卻比任何傳承冊都更有力量。

“林先生，下一步去哪？”小金背著收拾好的包袱，火鳳站在包袱頂上，歪著頭看他。

林凡望向南方，那里有更廣闊的土地，或許還有未散盡的邪祟，但也一定有像雁門關(guān)這樣的人，在認(rèn)真地生活，在悄悄種下新的希望。

“往南走，”他說，水月劍在陽光下閃著溫和的光，“看看還有多少人，在等著好好過日子。”

雪狼從他腳邊跑開，朝著城門方向竄去，跑幾步又回頭看他，尾巴搖得像朵盛開的花。

林凡笑了笑，跟上它的腳步。小龍從他袖中滑出，化作一道金光，在他身前引路；小金的笑聲混著火鳳的啼鳴，在晨光里蕩開。城墻下的百姓們揮著手，喊著“先生保重”“早點(diǎn)回來”，聲音里滿是暖意。

路還很長，但只要身邊有這些溫暖的痕跡，有值得守護(hù)的日常，就不算難走。那些該斬?cái)嗟暮诎狄呀?jīng)化作余燼，而新的芽，正在陽光里悄悄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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