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奉道:“皇后不妨說說,這腦殼是怎么練得這般鐵的?”
馮婞:“這也不難,眼一閉,牙一咬,心一橫,撞就是了。多撞幾回頭就鐵了。”
沈奉沉默。
他搞不明白,他明明很生氣,為什么要跟狗皇后聊,聊到最后又發(fā)現(xiàn)好像什么都沒聊,還是一肚子氣。
反正最后他流了一灘龍鼻血,皇后非說她不是故意的,誰叫他自己非要坐后面。
沈奉和她一匹馬同乘是乘不下去了,叫馮婞停馬,馮婞也很配合地停了下來。
沈奉道:“這馬背顛簸,皇后還是乘自己的馬吧。周正,把皇后的馬牽來?!?/p>
于是她那匹馬鞍上掛滿了大大小小包袱的馬就又被領(lǐng)上了前。
馮婞也很爽快地騎到自己的馬上,這回沈奉主動拿了兩匹馬的韁繩來,拴在一起打成個死結(jié),邊道:“既然皇后說這兩馬有一見鐘情之嫌,誰離了誰都撕心裂肺,那就讓它們緊挨著走吧?!?/p>
總之不能讓她離開自己身邊。要是她敢擾亂馬群,好歹他都要帶她一起。
再往前走不遠,就是護城河口了。
夜里依稀可見,那皇城高聳的城樓,張開巨大的陰影。
從護城河口延伸出來的一條河流,就并在官道旁,河水日夜湍流不息。
那河道兩邊樹影林立,夜間漆黑一片。
沈奉的隊伍離城樓只剩兩三里路,隊伍正從官道上走過,那河邊樹影下停靠著的畫舫悄無聲息,可沈知常還坐在里面。
聽動靜就知道是皇上的隊伍回來了。
這種時候,只要他在畫舫里別輕舉妄動,屏氣凝神,與畫舫和夜色融為一體,不要被發(fā)現(xiàn)就好了。
他心知,皇上帶著兵馬出城的時候慌慌張張,只顧著去追皇后,壓根沒有多余的心神來發(fā)現(xiàn)暗影處的畫舫;可他這皇兄平日里又是非常機警的一個人,眼下回城沒了那慌張匆忙之態(tài),反倒容易察覺到周圍的行跡。
所以隊伍經(jīng)過時,他最好連呼吸都不要呼吸。
不管今晚皇上有沒有追上皇后,只要皇上沒發(fā)現(xiàn)他,這事就跟他沒關(guān)系?;噬弦簿筒粫l(fā)現(xiàn)他已提前一步來京,更不會發(fā)現(xiàn)他和皇后有往來牽扯。
畢竟對于皇上而言,這兩件事都非常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