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婞道:“去行宮找過我?沒找到也正常,畢竟我那兩天不在行宮?!?/p>
沈奉問:“去哪兒了?”
馮婞道:“追敵去了。”
沈奉:“追到了嗎?”
馮婞:“我有心去追,肯定是能追到的。臨死前也交代了,雇用他們的人,身長七尺,濃眉大眼,國字臉。”
沈奉腦海里一下子就浮現(xiàn)出周正那個蠢貨來。
沈奉皺皺眉頭,道:“你確定?朕雖叫周正去安排過人手,可朕在動身離開行宮回京之前,便讓他把那些人撤了。并且朕向他確認過,他保證在下山之前所有人都已經(jīng)撤干凈了?!?/p>
他神思淡淡又道:“周正興許辦事不是最牢靠的,但他與朕從小一起長大,他的忠心是最牢靠的。朕讓他撤人,他便會去撤人,他既已保證,那便是已經(jīng)撤走了。會不會這其中出了什么岔子,皇后還沒有弄清楚?!?/p>
馮婞:“我倒是沒料到過這種情況,可人已經(jīng)死光了,也不能叫起來再問問。不管出了什么岔子,我不太關(guān)心,反正你得負責(zé),畢竟人是你安排的。”
沈奉暗暗提著口氣:“那皇后打算要朕如何負責(zé)?”
馮婞道:“安排人截殺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上次圍獵才過去不久,我本想著算了,反正我也沒吃虧;而今又誘我去行宮,打算再干一場?!?/p>
她看著沈奉,又道:“我雖大度,但我也是有脾氣的。我進京遇到的那次,還有馬場里的那次,我都還沒算?!?/p>
沈奉聽來,她明明是心平氣和,可殿中的氣氛一點也不輕松,反而甚至有種隱隱的壓抑感,讓他莫名覺得煩躁。
他一開始是想要她的命,可后來他改變主意了。
讓他煩躁的點大約在于,他的改變她不在意,在她看來,他始終一門心思想取她的性命。
可他偏偏沒法辯駁。
她心如明鏡,什么都清楚得很。
她看了一眼他案頭上的一堆折子,問:“這么晚了,怎么還在批奏折?”
這皇后比他想象中更能沈得住氣。她一邊跟你算賬,一邊跟你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