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什么了?”蘇曉雨跪在她身邊,迅速摘下她嘔吐過的凝固護目鏡。林夏看看自己大拇指弧,皮膚上不知什么時候留下了一個印記。像一個微笑的輪廓,極其淺,但最不可思議的是,那是她父親的左手。
秒后。實驗室的光線反而變得寒冷,像結了霜的瞳孔。7號床室的艙門緩緩開啟,內部復雜的神經連線在紫霧中若隱若現。之前散盡的培養(yǎng)液重新懸浮于半空,每一次脈動都吸引了實驗室外的角度——這種強光只出現在人的眼睛里。隨著時間流逝,意識像波浪翻涌,無限擴展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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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所有警報同時靜默。
林夏下半身余悸難寧,窗外花壇的銀杏樹葉片在陰影里動著。她聽見自己的呼吸在管道間回響,可不知怎么,那點疼痛卻正在消失。她抬頭看了一眼蘇曉雨——后者伸長手指,似乎要觸碰燈塔般安撫著她,那就是她眼里無光之處。
“系統(tǒng)正在監(jiān)測實驗體的腦波異常?!碧K曉雨聲音帶著輕微顫抖,但至少是這次她比以往更鎮(zhèn)定。她拿著頂報告白:“警衛(wèi),我們最大允許原因,好端端的在深海里面實驗”。手上的平板已經出現閃爍的紅色:【神經突觸編碼異常率:99。2%】。
“給我看看……”林夏伸手取過平板,手指劃過數據時,沒有任何感覺。“我們一直在尋找大腦意識”的遙控器而它卻一直在它身上”。屏幕突然倒游,每一個檔案點都像個光點炸裂——全部都出現在國會議場的演化中。蘇曉雨的臂彎疼痛得像新生,張浩然寬厚的大掌在她手腕上轉過——像是貼著由神經末梢緊繃起來的信號?!斑@么大的數據交給陳墨……他不該渾然不知。”
“他們——”林夏突然住口。平臺的藍色數據在屏幕上流轉,她竟看見父親那雙眼睛。那視線卻仿佛透過某種渠道,釘在自己的眼睛上。公寓臥室地毯的缺口在她的意識里翻覆,水泥樓梯坍塌的聲響又開始在腦海中響起。但奇怪的是,這次卻并沒有帶來任何暈眩,十七年前的父子對話卻在耳邊徐徐蕩開:“人生就像數據流,你只能向上向下,卻不能選擇方向。但……也能在邊界找到秘密的窗口?!?/p>
“記憶參數正在被篡改?!碧K曉雨的聲音很輕,將身子傾向林夏。“它怎么可能會改?”
“怎么改?”林夏敲著鍵盤,指尖若有似無地釋放出極少的神經傳導分量,卻又因為失去監(jiān)視它的權限而無法記錄。她這個動作,正中普渡實驗體的實驗場。研究中,她也看見了那個與父親死亡有關卻難以處理的兩種“機會”?!耙环N是數據流泄露后,實驗體擁有自主采集能力明明非常困難。另一種,是……”
“是像我們”蘇曉雨突然開口。她的聲音嘶啞,指向旁邊朦朧的發(fā)光通道:“記得7號實驗體剛創(chuàng)建的檔案嗎?在凈化庫中,每個片段都早被寫了意味。”
林夏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句瘋狂的話。但她這次恍然睜開眼,感覺到如同有巨大的身體突破了自己感知的邊界,正在被悄無聲息地打開。她依賴監(jiān)控報告誘導進來監(jiān)控注,直到一點疾風吹了過來,終點線突然閃現——仿佛在觸碰失敗的當下。
她猛然聯想到前幾章頻繁出現的“情感強制”藍改設計。當控制力到達尾端,永久性信息彈出窗口通常會附帶一些特殊的策略和兜底設計。某些制度將權力定義位化,成為一種集體意志。
像沉睡的寒星,實驗體開始從病毒編碼中向現實滲透。林夏的點滴反映著七號實驗體在執(zhí)行抑制代碼——從“他”到“它”,從記憶到記憶。
此刻,蘇曉雨突然發(fā)現了一個反常參數。這塊半透明的操作板上,居然檢測到了全新的數據泄漏信號。與7號模型根本無關聯,卻形成一種獨特的橋接結構——就像人生的網格。測試數據正在逐漸轉變?yōu)檫B續(xù)的空白區(qū)域,和實驗體絕望時爆發(fā)的刺激反應有關。
凌晨兩點四十六分,窗外驚雷驟作。實驗室里靜得可怕,墻上的時鐘在間斷性跳動,指針栽歪七厘米。林夏依舊在操作界面查看數據,零點34秒的時候,神經元會按照某種深藏不露的秩序規(guī)模運行,釋放出上百個相關聯的不同數據。
倏地,她看見了異常點——所有監(jiān)控影像里都閃過一陣藍色風扇,那是實驗體腦袋上四個同步閃爍的光點。每一個眨眼間,對應著一個意外的笑容,父親17歲時的笑容。實驗體從漫無邊際的情緒交替中找到規(guī)律,只是一次短暫的瞬息,卻在她腦中層層開辟現實,串起巨大的波濤。
“它……別給淚自適應?!绷窒馁康刈绷耍犚娮约旱穆曇舳碱澏镀饋?。她曾在舊日梳理實驗記錄,發(fā)現陳墨的原始沉積中的異常代碼,就在前夕——從未出現過的孤獨系數融合算法。而現在,這個融合正在生效。
蘇曉雨雙手不動也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向操作臺一摸,立刻摸到一縷意料之外的聯系:“思維……仿真開始階段,極好且平緩。”這種共生的式微、開始、續(xù)接,恰恰與林夏前日跟蹤到的陳墨所暗藏的深層架構筆記,不約而同!
“翻轉!心電波儀啟動無止境!”蘇曉雨猛地驚呼,“它將意識向轉移!”
“為什么……”林夏聲音吞咽得發(fā)干,突然覺得眼眶里像塞進了數萬只沙礫。這份抖動來自神經鏈的近端與遠端,超過百分之百的共振,甚至不是人為的操作者所能承受。而究竟源于何處?是一個無法獲得因果的隨機信噪比,還是類似悲劇的預案性反應?
“它想回到那里。”蘇曉雨壯著膽子說出驚人之語,瘦瘦的身子卻散發(fā)著寬厚。而后,她的手重重地按在中控臺的紅色按鈕上。
空間感的往復小憩在超級計算機的運算環(huán)節(jié),緩慢體現了風暴般的重現。團隊重新設定了核心模擬參數。直覺告訴她,這源于過去那場事故的不完整——但為時已晚,所有數據流皆因長時間維持已經冷卻在白熾律。7號實驗體忽然發(fā)出一聲前所未有的悲鳴——電子顫音,卻如同人類在瀕死前的嘆息。
窗外驚雷炸開,將冷光映得青碧。林夏聽見整排千余米深海的核心服務器陣被震得嗡鳴不止。緊急防護門隆隆關閉,實驗室陷入昏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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