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托的神色異常凝重,他領(lǐng)著麗塔,步履迅捷地穿梭在迷宮般蜿蜒曲折的狹窄小巷中。兩旁的墻壁飽經(jīng)風(fēng)霜,
磚石斑駁脫落,無聲訴說著歲月的侵蝕。最終,他們在一條死胡同的盡頭停了下來,面前是一座銹跡斑斑、看起來頗為破敗的倉庫大門。
“主教大人,”麗塔環(huán)顧著這荒涼的環(huán)境,秀眉微蹙,輕聲問道,“您將我?guī)У酱颂?,究竟所為何事呢??/p>
奧托沒有立刻回答,只是伸出戴著白手套的手,緩緩?fù)葡蚰巧瘸林?、布滿鐵銹的大門。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吱呀——”
聲,門扉被艱難地推開一道縫隙,倉庫內(nèi)部昏暗的光線和一股混雜著灰塵、霉味以及……一絲微弱人氣的氣息撲面而來。
當(dāng)大門完全敞開,里面的景象清晰地呈現(xiàn)在麗塔眼前時,她那雙總是帶著優(yōu)雅笑意的眼眸瞬間凝固了。
倉庫深處,或坐或站,聚集著一群孩子。他們衣衫襤褸,布料磨損得幾乎看不出原色,小臉大多沾著污垢,
眼神里充滿了與年齡不符的疲憊、迷茫和一種深藏的無助。他們有的蜷縮在角落的舊麻袋上,有的背靠著冰冷的鐵架,像一群受驚后擠在一起取暖的小獸。
“主教大人……”麗塔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她再次看向奧托,語氣里充滿了疑問和一絲不忍,“這些孩子……在此處又是作何用途呢?”
奧托的目光緩緩掃過那些瑟縮的身影,最終落回麗塔身上。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帶著一種沉甸甸的重量:
“這些孩子……可都是我費盡千辛萬苦,才從那無盡的苦難之中……拯救下來的?!?/p>
他抬起頭,金色的眼眸深邃如潭,靜靜地、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復(fù)雜情緒,凝視著眼前這群命運多舛的小生命。
“可是,尊敬的主教大人,”麗塔走近一步,美麗的臉上寫滿了探究與不解,她微微側(cè)頭,“您究竟是通過什么樣的方式和手段……做到這一點的呢?”她敏銳地察覺到,這絕非普通的善舉。
“嗯,”奧托應(yīng)了一聲,臉上露出一絲近似回憶的神情。
他隨意地拍了拍身邊一個看起來還算結(jié)實的舊木箱,然后姿態(tài)從容地坐了上去,仿佛坐在王座上般自然。
“這個嘛……就得追溯到幾天之前了?!?/p>
仿佛收到了無聲的信號,那些原本怯生生的孩子們,看到奧托坐下,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他們像是找到了依靠的雛鳥,紛紛從角落、從陰影里跑出來,帶著小心翼翼的親近,迅速而安靜地圍攏到奧托的身邊,
或站或坐,形成了一個小小的、以奧托為中心的圓圈。幾個年紀(jì)最小的,甚至試探著伸出小手,輕輕抓住了奧托的衣角。
麗塔在一旁靜靜觀察著這幅景象,心中暗自詫異:“這些孩子……似乎對主教大人毫無懼意,反而充滿了依賴……”
這份信任感,在奧托身上顯得如此不同尋常。
她略一沉吟,也優(yōu)雅地走到木箱旁,在奧托身側(cè)不遠(yuǎn)的地方找了個相對干凈的位置,緩緩坐下,目光柔和地落在孩子們身上,等待奧托的講述。
奧托清了清嗓子,聲音在空曠的倉庫里帶著回音,開始講述:
“就在幾天前……”
那是一個看似平常的午后,陽光懶洋洋地灑在喧鬧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