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紅薯粉條作坊進入正式生產(chǎn)后,很快就迎來了中秋佳節(jié)。
陳郎中因為是家中獨子,沒有兄弟姐,而馮氏是失憶受傷被陳郎中所救,自然沒有娘家可回,所以以往逢年過節(jié),陳郎中和馮氏都是呆在家里,等兩個閨女回家探親。
而兩位兒媳婦,一個娘家在大夫田,一個娘家在隔壁佛岡縣,都會在節(jié)前提前幾天回娘家探親送節(jié)禮。
這次賣秘方給陸家,得了1500,除了建工坊花了100兩,還有1400兩,在節(jié)前,陳郎中和馮氏商量了一下,叫齊家中老大、老二和老三一起閉門商議這筆錢該怎么分配和使用。
當然,這筆錢目前整個陳家村只有他們幾個和陸家知道,連村長也不知道,秘方是陳遠文夢到的事也被隱瞞了,只說是陳郎中書中偶得方子,這是陸親家和陳郎中的意思,畢竟有些事情不能太張揚,陳遠文還小,需要好好護住。
陳郎中也想起當年陳遠文小時,他和馮氏帶著他去仙姑廟找神婆算命賜符,神婆跟他說他家小孫子是什么“天乙貴人”的命,她算不出來,反正就是大富大貴命,只要熬過小時候就行。
他開始還不信,但現(xiàn)在他信了,他小孫孫發(fā)個夢就讓全家差點財富自由了,所以他也很擔心小孫孫泄露天機,引來危險,嚴厲要求全家不得泄露此事。
陳郎中和馮氏其實在召開家庭會議前,已經(jīng)私下問過陳遠文的意見,畢竟錢是他掙的,他也看出來他這個小孫孫非凡品,不能以普通五歲小孩待之。
陳遠文順勢表達了他想明年入學啟蒙,計劃考科舉的志向。陳郎中聽后,激動不已,差點老淚縱橫。
在陳老大三兄弟小時,他也幻想過自家三個兒子中能有一個可以學得好的,可以考個功名改換門庭,結(jié)果三個大學渣,學了五六年,連醫(yī)書也看不懂。
之后他又把希望轉(zhuǎn)移到下一代的健哥兒和康哥兒這兩位孫孫身上,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兩位和他們的爹一樣也是同樣的學渣,好在二孫康哥兒雖然天資有限,但勤勞肯學,希望多少能繼承他的衣缽。
他看著三孫-志哥兒也是坐不定那種性子,本來對自家讀書科考已經(jīng)不抱希望了,想不到他的小孫孫居然有這種遠大的志向。
他以前在兒子們?nèi)雽W的時候,也找村中的老童生,私塾的夫子陳三叔了解過考科舉的情況,知道考科舉很費錢,首先每年讀書光束修、筆墨紙硯和買書就要五六兩,起碼要讀6-8年才能進場考試。
單考個秀才就要過三關,縣試、府試和院試,趕考要路費、住宿費、廩生擔保費等等,縣試在本縣考還好點,府試和院試還要落廣州府考,一路考下來,順順利利也要上百兩,要是不順利,有人考到頭發(fā)斑白連童生都考不上,更不要說秀才了,至于舉人和進士,對于他們這種窮鄉(xiāng)僻壤來說,簡直是天人一樣的存在,據(jù)說他們新設縣所在的地區(qū)連個土生土生的秀才都沒有,他們的師資根本拼不過南海縣和番禺縣這些教育強縣,每次考院試都是鎩羽而歸。
他當年聽了,心情很矛盾,既想兒子們學好了去科考,又怕自己供不起孩子們多考自己,還想著以后要省吃儉用,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成眠若干個夜晚。結(jié)果事實證明他這是白擔心了,他家一個兩三個都是學渣,他根本不用愁科考的費用。
現(xiàn)在他的小孫孫自己掙了1500兩,根本不用愁科考的費用,還給家里村里都找了活計。小孫孫提出剩下的1400兩,給他留500兩讀書就行,其余的錢給二叔三叔蓋青磚大瓦房,也把老宅翻新一下,重點說要建什么衛(wèi)生間之類的,不要旱廁,哎,真講究。剩下的錢,他們兩位老人家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陳遠文想著,他明年6歲啟蒙,他打算在村里讀兩年就要轉(zhuǎn)去鎮(zhèn)里或縣里找個秀才辦的私塾繼續(xù)讀書,畢竟三叔公自己只是個老童生,給附近孩童啟蒙認字是沒有問題的,要想考秀才,至少要找個秀才老師才行,再到秀才私塾讀個6年,大約12歲就上場試試,縣試和府試都是一年一次,院試試三年兩次,他準備最多考個6年,如果18歲還考不上,他就準備轉(zhuǎn)行,去做賬房或者從商也行,在古代18歲已經(jīng)是大齡青年,結(jié)婚生娃了,在此之前還沒有考上秀才證明自己沒有科考天賦,還是早點去掙錢養(yǎng)老婆子女,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