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小力氣小的陳遠文采了一陣蘑菇就覺得無趣極了,站起身來四處觀望。三表哥見狀,從竹林里東敲敲西敲敲,從竹樹下捉了一只竹殼蟲給他玩。
只見這只竹殼蟲體長約3公分左右,體殼堅硬,表面光滑,在陽光下閃耀著光澤,外殼背前部、腹部黃紅色,硬翅膀為黃紅色和黑色條紋縱向相間,六條節(jié)狀足由腹部向身體兩側(cè)分布,身體活動部位銜接處和關(guān)節(jié)黑色,上翅堅硬,下翅膜質(zhì)透明。
竹殼蟲的頭部都有一個1至1。5CM長錐狀可旋轉(zhuǎn)口器,口器根部有兩根軟須,二表哥說竹殼蟲就是依靠這個錐狀口器刺入竹筍吸吮竹筍的汁液,當然嫩的筍肉也是它們的食物。
這只竹殼蟲喚起了陳遠文前世塵封的記憶,竹殼蟲可是鄉(xiāng)下小孩子經(jīng)常抓來用火烤的食物,把竹殼蟲去頭去尾,其肉質(zhì)部分可食用,常見烹飪方式包括竹筒燜燒、油炸后撒鹽,后世也有部分餐館將其列為特色菜。
陳遠文看到三表哥和四表哥采用敲擊竹竿震落捕捉,一時間竹林里敲擊聲不斷,伴隨著竹殼蟲不斷掉到地面的悉悉索索的聲音,此起彼伏,二表姐和三表姐帶著陳遠文四姐弟把掉到地上的竹殼蟲抓起來,扔到竹簍里。
收集了有大半斤的竹殼蟲后,大表哥就帶著他們背著竹筍、蘑菇和竹殼蟲下山回家了。
回到家,表姐們處理竹筍,煮熟切片后或曬干或腌制成酸筍。竹殼蟲則被去頭去尾扯掉翅膀放在一個碗里,然后三表哥削了幾根竹簽,串了竹殼蟲,在院子里升起火堆,帶著陳遠文烤竹殼蟲。
竹殼蟲在火上滋滋作響,油脂慢慢滲出,散發(fā)出一股獨特的肉香味。陳遠文眼巴巴地盯著,口水都快流下來了。不一會兒,竹殼蟲烤得金黃酥脆,三表哥遞了一串給陳遠文,“嘗嘗,可香啦?!?/p>
陳遠文有些猶豫地咬了一口,那口感酥脆,味道竟然意外的好,他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大家看著他的模樣,都哈哈大笑起來。
烤完竹殼蟲,舅母們也做好飯了,這頓遲來的午飯非常豐盛,有陳遠文他們半路上砍倒的醬燜箭豬肉、竹筍燜紅燒肉、紫蘇炒鴨、白切雞、蒜蓉大白菜,清炒冬瓜,由于人數(shù)眾多,分成了兩大桌,男一桌,女一桌,大家吃得那叫一個暢快。
陳遠文更是胃口大開,每道菜都嘗了個遍,尤其是那道醬燜箭豬肉,肉質(zhì)鮮嫩,醬汁濃郁,讓他忍不住多吃了好幾塊。
陳遠文看了一下自己所在的這一桌,有阿爹、外公、四個舅舅和四個表哥,再看一下阿娘所在的桌子,有外婆、四個舅母和兩個表姐以及自家三個姐姐,據(jù)說還有一位表姐已經(jīng)出嫁了,還有兩個表哥陪著表嫂們回家送端午節(jié)禮,這么算下來,四位舅舅生了六個表哥三個表姐,外公家的人丁確實很興旺,也難怪這么窮。
陳遠文看了一眼,外公家裝飯的飯桶比他們家的飯桶整整大了一倍,原本壘成小山般高的紅薯米飯,在舅舅們和表哥們的努力下,迅速消失。
黃家大舅舅看見陳遠文吃飯慢慢吞吞,細嚼慢咽,夾了一個雞腿,慈愛地說:“文仔要多吃點肉才能長肉。”
“謝謝大舅舅。”陳遠文開心地捧起飯碗低頭干飯,才吃了兩口飯,發(fā)現(xiàn)坐在身邊的三表哥、四表哥、五表哥和六表哥已經(jīng)吃完一碗,紛紛站起來去裝飯了,陳遠文不禁咂舌,果然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飯后,陳傳富和黃家說起家里開了紅薯粉條手工作坊的事情,陳家的意思是問一問黃家要不要把多余的紅薯賣給他們,換些錢去買點粗米之類的糧食,畢竟紅薯單吃,吃多了燒心。
黃家所在的四九村,比陳家村更山,田地更少,主要靠種植紅薯、花生、南瓜這些旱地作物和上山挖筍子、撿蘑菇,打獵來維持半溫飽的生活。
其中紅薯是他們種植最多的農(nóng)作物,一是因為紅薯不挑地,對水源要求不高,二是因為紅薯藤葉子可以炒來當菜吃,藤則可以剁碎煮熟當豬食,全身都是寶,而豬又是村民一年到頭最大的經(jīng)濟來源和肉食來源,所以黃家村村民家家戶戶都收獲一大屋子的番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