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時間總是顯得特別地漫長,在經(jīng)歷幾次報喜衙役的過門而不入后,失望的氣息彌漫著整個茶樓。
仿佛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其實也就是一刻鐘左右,就在大家都以為報喜已經(jīng)結束,到了曲終人散的時候。
失魂落魄的王一帆靠著旁邊的陸笙,兩人相對無言,一臉沮喪。
王父和陸姑丈見狀,道:“要不我們下樓去看一下榜單,也許衙役們漏報了也說不定”。
漏報這種事情,大家都知道不可能。這是衙役們一年到頭難得的能光明正大地收紅包的日子,他們怎么會忘記呢?
但此刻卻沒有人提出異議,隔壁桌的考生聽到這個提議也紛紛站起來,準備下樓去看榜單。
正在這時,街上突然又響起了一陣鑼鼓聲,兩名衙役跌跌撞撞地沖進狀元樓,其中一個衙役高舉捷報大聲喊著:“捷報,廣州府從化縣陸笙陸相公,恭應弘治七年廣州院試中試第五十名?!?/p>
“哐啷”一聲,陸姑丈起身起得太急,把手邊的茶杯都撞倒了,此時,已經(jīng)無人顧及這種小事情。
他一把拉起正一臉不敢置信的陸笙,走上前迎接報喜衙役,道:“辛苦兩位官差大哥。”說完,從懷里拿出捂了多時的小荷包,一人塞了一個過去。
陳遠文和黎湛也激動地站起來,給陸笙道賀:“笙哥(笙弟),恭喜恭喜?!?/p>
陳傳富和黎父也拱手向陸姑丈祝賀,三家人一片喜氣洋洋。
此時,面如死灰的王一帆在王父的示意下,竭力調(diào)整表情,也站起來給陸笙祝賀,對于王一帆的落榜,陸笙也只能是拍拍他的肩膀表示下次再努力。
四人考試,三人中榜,只有王一帆落榜,個中滋味確實難以啟齒。
多虧黎父是長袖善舞的生意人,很快就打圓場道:“其實王家侄兒第一次參加科舉,就連過兩關,16歲就考取童生的功名已經(jīng)實屬難得,想起老夫當年可是二十出頭才考上童生,而且之后再無寸進?!?/p>
陸姑丈也連忙補充道:“就是,就是,王家侄兒已經(jīng)很優(yōu)秀了,這次可能是插班進去粵秀書院的時間有點太短了,下次早點進去讀書,相信一定能上榜的?!?/p>
而憨厚老實的陳傳富也鸚鵡學舌般地道:“對,就是這樣,下次王家侄兒早點進粵秀書院的院試班學習,肯定能考上的?!?/p>
王父和王一帆仿佛找到了這次院試失敗的原因,兩人對視一眼,王父道:“對,都是我不好,應該早點送他去粵秀書院插班的,都是我耽誤了他?!?/p>
王一帆則道:“哎,我要是早點插班過去就好了,我過去的時候,夫子都已經(jīng)把四書五經(jīng)的內(nèi)容都梳理完一遍了。”
陳遠文看著兩父子的表演,他也覺得也許真有這方面的原因,當然還有一部分原因應該是王一帆并不是常住在陳家小院,他給陸笙和黎湛開小灶講解的律法知識和算術題,王一帆并沒有聽到多少,而這次剛好就有律法和算術題,有時候,差的就是那一星半點的分數(shù)。
不過,這個原因,陳遠文決定爛在肚子里,遺憾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因為已經(jīng)改變不了,人總要向前看。
陳遠文想了想,真誠地向王一帆道:“一帆,我未來3年應該都會留在廣州府繼續(xù)讀書,如果你學習上有疑惑的話,可以隨時過來找我,我們一起研究交流?!?/p>
陸笙和黎湛也發(fā)出相同的邀請,雖然之后三人不會在同一班上課,但是課后是可以一起交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