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政大人的出題風格會不會大變,這個陳遠文不太確定,畢竟王一帆的爹只是富商,他花錢買的消息準確性有多高,他表示深深的懷疑,估計是那些消息販子看王老爺人傻錢多也說不定。
陳遠文想到家里的那四名大內(nèi)侍衛(wèi),想著每個省級的學政官員都是中央朝廷派遣下來的,而且據(jù)說都必須是翰林出身,那么有沒有可能他家的四大護法會剛好有一些這位學政大人的小道消息呢?
是日散學后,陳遠文三人走出書院,就看到陳烈和陳任已經(jīng)等候多時。
這次,陳遠文有意落在最后,悄悄靠近陳烈小聲問道:“陳烈,您們在京城時有無關于這次院試的學政林大人的小道消息?”
陳烈一聽,立刻壓抑著內(nèi)心的喜悅,心道,陳公子他終于問了,之前他還一直擔心不知道該怎么把消息傳遞給他,畢竟這里沒有黃金屋書鋪,沒有和公子相熟的張青伙計,書鋪還在緊張籌備中,過幾天才能開業(yè),他這幾天不知道該怎樣搭話。
關于這次主持廣州府院試的學政林大人,天機閣暗衛(wèi)這邊已經(jīng)收集了一大波的信息,等著陳公子發(fā)問了??上?,陳公子不知道是因為和他們不熟,還是顧忌他們來自大內(nèi),一直沒有開口。
其實陳公子實在是多慮了,每次科舉考試,無論是權貴家、官宦世家還是豪紳家,只要家中有考生,沒有不想盡辦法去收集這些考官的文風和愛好的。
一些頭腦靈活的商家,在主考官定下來之后,都會快速印刷和發(fā)售一批主考官以往的文集、詩詞歌賦和書法作品等來撈一大筆錢,割一波韭菜,考生買這些資料就是為了從中揣摩可能會出現(xiàn)的考題。
陳烈雖然很想把早就揣在懷里的記載著林學政的消息的紙交給陳遠文,但他又擔心暴露他們明里是侍衛(wèi),實則是暗衛(wèi)的身份,只能裝作還要回去找其他侍衛(wèi)一起探詢的樣子,告訴陳遠文,他們有渠道打探消息,估計很快就能把消息打探出來。
陳遠文一聽,想到他們可能有信鴿之類的通訊渠道,就放下心來,至于為什么不擔心這些護衛(wèi)會把他查探考官信息的事情匯報京城,那是因為家有考生,打探主考官文風等可以說是常規(guī)操作,并無不妥之處,當然,如果護衛(wèi)們對他提供了超常規(guī)的信息,那只能說明上頭也是同意,甚至是授意把那些消息透露給他的。
其實,剛接收這四大護衛(wèi)的時候,他內(nèi)心還是有些惶恐不安的,但是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他發(fā)現(xiàn)這四大護衛(wèi)對他和他的家人都非常尊敬,一點不敢頤指氣使,始終把他們的位置放在下屬,保鏢和護衛(wèi)的身份,所以他合理猜測京城里最大的那位應該是在觀察他。
他最近也在想,如果為了以后的遠大前程,他在地方科舉考試這幾年,也就是秀才和舉人試這幾年,他該怎樣表現(xiàn)。
首先,科舉考試,最好每一場都能夠一次過,因為朝中的老大可能等不起,他記得弘治帝好像壽命不長,必須盡快舞到他面前,最好能混個臉熟,雖然不可能成為托孤之臣,但是在老大駕崩前能提前和太子打好關系很重要。
其次,就是,他必須在這幾年里,時不時地表現(xiàn)一下他的聰明才智,他想了想,制白砂糖之類的,他還是有一些方子的,復式記賬法這些他也是來略懂的。
但是,他又不能表現(xiàn)太多太過,因為他擔心自己江郎才盡,也擔心弘治帝逮住他一個人可勁地薅,畢竟只要他出手,可能就會令這個世界偏移原來的世界,歷史的走向就會不可預測。
隔天,陳遠文剛起床拉開門,發(fā)現(xiàn)陳烈已經(jīng)拿著一堆資料等在門口,陳遠文趕緊接過放在桌面,仔細翻看起來,除了記錄了林學政的科舉生涯、寫過的詩和文章外,還有就是他感興趣的知識,他居然是算術愛好者,而且曾經(jīng)在戶部觀政過,這已經(jīng)是很明顯的提示了。
陳遠文又翻了翻林學政之前寫過的文章,文風平實,用詞簡潔明了,絕沒有堆砌無用之詞。
他發(fā)現(xiàn)資料里除了文集和詩詞集外,還有一本林學政在翰林院期間借讀過的算術題集。陳遠文眼睛一亮,這可是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