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文在越秀書院沉浸在知識的海洋里時,徐知府和廣州右衛(wèi)將軍府則在熱切期盼從京城傳來的消息,等待下一步的處理。
這日,徐府大管家徐松拿著一封書信急匆匆地來到徐知府的書房,徐知府放下手中的筆道:“阿松,哪來的書信?看你一副喜氣洋洋的樣子?!?/p>
徐管家高興地說:“老爺,是楊大人的來信。”
徐知府大喜道:“哦,是應(yīng)寧的來信,那確實是喜事???,快拿給我看看?!?/p>
說完,徐知府迫不及待地從自己兒時書童、現(xiàn)任徐府大管家的手中拿過書信。
展開書信一看后,徐知府高興地對他的心腹管家分享道:“應(yīng)寧被正式任命為陜西按察司副使,正四品,負責管理地方軍務(wù)和邊防事務(wù),正是他大展宏圖的時候?!?/p>
徐管家附和道:“楊大人一向?qū)φD邊防和馬政甚有心得,這一次正可以一展抱負和所長。”
徐知府繼續(xù)感慨地道:“我這次能勝任廣州府知府,應(yīng)寧給我?guī)土撕艽蟮拿?,要不是他為我的事專門拜訪他的同鄉(xiāng)好友李侍郎,我不會這么快升到知府這個位置?!?/p>
徐管家真誠感嘆道:“楊大人確實是老爺此生的摯友,要知道楊大人一向清正自持,很少為仕途之事求人,而且還是為了別人。”
徐知府聽完,更是感動得兩眼淚汪汪,連忙低頭假裝繼續(xù)看書信,此時才看到書信最后還有一句,詢問他之前拜托他在化州府尋人的事情是否有眉目?
他立馬從感動的情緒抽離,對心腹管家問道:“阿松,上次交代你去化州府幫楊大人尋親的事情是否有消息?”
徐松管家立馬回道:“小人已經(jīng)讓阿青帶著一隊護院去化州府打探消息了,只是時隔三十多年,很多知情者都已經(jīng)都不在了。阿青根據(jù)楊大人提供的那位嬤嬤的消息,費盡周折才找到當年那位賣掉楊老夫人的人牙子。那位人牙子說當初楊府那位大夫人的貼身嬤嬤交代要把人賣去隔壁湖廣府的最貧困山區(qū),結(jié)果人在途中就逃跑了,他回來廣州府就向那位嬤嬤撒謊說人已經(jīng)賣到隔壁湖廣省的山旮旯里了,保證跑不回來了?!?/p>
徐知府關(guān)心地道:“那知道具體在哪個地方逃跑的嗎?”
徐管家道:“老爺,這個人牙子說時隔多年,他年紀又大,已經(jīng)記不清楚了。只記得當時趕著馬車是日夜兼程,馬車上還有其他被販賣的人,當?shù)诙煸缟贤\囆⒌臅r候,才發(fā)現(xiàn)楊老夫人已經(jīng)不見了,那時已經(jīng)過去一夜時間,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不見的。”
徐知府道:“那就麻煩了。咦,這次應(yīng)寧還給我畫了他母親年輕時的畫像和留給他的唯一信物,一枚雙魚玉佩,據(jù)說這枚玉佩是一對,合在一起可以拼成一雙魚戲蓮葉的圖案,是他當年出生滿月時,他爹給他娘的賞賜?!?/p>
徐管家為難地道:“這從化州府北上贛州的路,基本要穿越整個廣州府,廣州府下轄這么多個縣,現(xiàn)在只能是把人手從化州府召回放到靠近贛州府的地方繼續(xù)追查。只是,只憑一張三十多年前的畫像和一枚玉佩,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呀?!?/p>
徐知府道:“我也知道此事甚難,只是應(yīng)寧對我可謂推心置腹,連他的身世和家事也對我和盤托出,此事我是赴湯蹈火,義不容辭?!?/p>
徐知府心道,他也不知道原來自己這個畢生好友的身世居然如此坎坷,他并非楊府夫人所出,而是當年年過四十而無子的楊老太爺在化州府任同知的時候所納的良妾馮氏所生。誰知道在他兩歲的時候,楊夫人容不下馮氏的日漸受寵,居然趁著楊老太爺下去巡視的時候,暗算馮氏,污蔑她和別人私奔逃跑了,實則把她擄走讓人牙子把她賣去隔壁湖廣省窮困的山區(qū)。
但楊夫人想不到的是那馮氏早有預(yù)感,提早把信物交給應(yīng)寧作為以后母子相認的憑證。
當日楊夫人身邊的嬤嬤把馮氏捂嘴帶走的時候,兩歲的應(yīng)寧正在內(nèi)屋睡覺,聽了個全程,他謹記母親所言,不敢發(fā)出聲響,繼續(xù)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