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再是單純的步兵,很多人臉上還帶著機油或焊痕,眼神銳利,動作干練。
他們身后,是500名同樣神情堅毅的工人師傅,他們的工具箱里裝著扳手、焊槍、測量儀,那是他們的武器。
醫(yī)療隊和通信兵也已就位。
陳朝陽站在一輛加裝了鋼板駕駛室的76炮“鐵?!鄙?,寒風(fēng)掀起他的軍大衣下擺。他沒有長篇大論,
陳朝陽站在指揮車的踏板上,寒風(fēng)獵獵,掀起他軍大衣的下擺。
他沒有立刻說話,目光掃過這支即將踏上未知征途的奇特部隊——一支集戰(zhàn)斗、運輸、維修、醫(yī)療于一體的后勤鐵拳。
寒夜中,只有柴油機低沉的預(yù)熱聲和風(fēng)雪的呼嘯。
他拿起簡易擴音器,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地穿透寒風(fēng),帶著一種沉甸甸的、壓抑已久的悲憤:
“同志們!看看我們身后!”他猛地一揮手,指向南方,仿佛能穿透千山萬水,
“那里是我們的家!是剛剛站起來的人民共和國!是我們的父母妻兒,是我們流血流汗才換來的和平土地!”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撕裂夜空的質(zhì)問:
“可是!美帝國主義的飛機,已經(jīng)炸到了我們的鴨綠江邊!炸彈落在我們的國土上!
他們的軍艦,堵在我們的門口!
他們的鐵蹄,踏過了三八線,正向著我們的家門沖來!
仁川登陸,他們張狂不可一世,以為可以像碾碎一只螞蟻一樣,碾碎新生的朝鮮,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們的東北!我們的華北!我們的全國!”
陳朝陽的聲音充滿了難以抑制的憤怒和屈辱:
“他們依仗著什么?依仗著鋼鐵多!依仗著飛機大炮!依仗著他們所謂的‘世界第一’!
他們以為,憑著這些,就可以像宰割豬羊一樣,宰割我們!
奴役我們!把我們重新踩在腳下!把我們剛剛挺直的脊梁,再打斷!”
他猛地停頓,胸膛劇烈起伏,目光如炬,掃視著下方每一雙噴涌著怒火的眼睛。
整個試驗場死一般寂靜,只有風(fēng)雪聲和粗重的呼吸聲。
一股巨大的、同仇敵愾的悲憤在無聲地凝聚。
陳朝陽深吸一口氣,聲音變得無比低沉,卻又蘊含著火山爆發(fā)前的力量:
“但是!同志們!我們祖國的兒女啊!我們志愿軍的將士們啊!
我們昌平的工人、戰(zhàn)士、技術(shù)人員啊!誰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