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渾濁的淚眼茫然地看著他,那空洞的眼神里似乎映不出任何影像。
………
一捧捧帶著寒意的黃土,覆蓋了草席,也覆蓋了那些曾經(jīng)鮮活的生命。當(dāng)最后一座新墳隆起,陳朝陽走上前,拿起鐵鍬,為每一座墳頭都再次添上了一鍬土。
他站在那片新起的墳塋前,面對著悲慟的村民,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
“鄉(xiāng)親們!看看我們身邊這些倒下的親人!看看這些心碎的母親!”
“這血仇,不只是趙家的債!更是這吃人舊世界欠我們所有人的債!它讓母親失去兒子,讓孩子失去爹娘!它不除,這樣的痛,就永無盡頭!”
“我在此立誓!”他猛地挺直脊梁,聲音如同出鞘的利劍,斬開悲風(fēng):
“一、警衛(wèi)營一連,就地駐扎馬家堡!協(xié)助重建民兵隊(duì),配足槍彈!從今日起,馬家堡的夜,由我們自己守!任何豺狼敢露頭,殺無赦!”
“二、張文杰!”
“到!”
“工作組立刻進(jìn)駐!就在這棵老槐樹下辦公!挨家挨戶登記損失,核實(shí)烈屬名單!縣里調(diào)撥的撫恤糧、安家費(fèi)、重建物資,今天日落前,必須送到每一戶烈屬和受損鄉(xiāng)親手中!少一粒米,遲一刻鐘,我拿你是問!”
“三、徐衛(wèi)華!”
“到!”
“趙天佑的黨羽還沒挖干凈!順著線,給我深挖!把他的后臺、同謀,那些藏在暗處吸血的螞蟥,一條不漏給我揪出來!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我要讓所有人知道,害我昌平百姓者,雖遠(yuǎn)必誅!雖藏必揪!”
“四、”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悲痛的村民們臉上,語氣斬釘截鐵:
“馬家堡的土地改革,今日重啟!工作組全程監(jiān)督,犧牲鄉(xiāng)親家的田地、房屋,優(yōu)先足額分配!誰敢從中作梗,侵占一分一毫,就是與縣政府為敵,與昌平幾十萬百姓為敵!”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下來,卻帶著更強(qiáng)大的穿透力:
“重建家園,靠的是我們自己的手!縣委、縣政府和大家一起扛!從今天起,我周向陽的辦公室,一半時(shí)間就在馬家堡!這棵老槐樹就是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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