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663章 出路（第1頁）

忍不住追問：“錢老板，那照您這么說，沈懷仁的路走不通，趙金水的路是死路，我們……我們到底該怎么走？”

他掃了一眼被他的話吸引注意力的三人，擺出一副洞悉世情的模樣，壓低了聲音卻帶著十足的蠱惑力：

“哥兒幾個，咱們得把眼光放亮堂點。

這公私合營，是北平定下的大盤子，是時代洪流，躲是躲不過的，逆著來就是趙金水的下場。

但關(guān)鍵是，不在于你合不合，而在于你怎么合，這里頭的學(xué)問，大了去了！”

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強調(diào)道：“所以我說，關(guān)鍵在于怎么合，得讓掌勺的人，愿意往你的碗里多留幾塊肉。

這里頭的學(xué)問，就在于一個‘通’字。

路要通，人也要通。

不清晰門路，不打點關(guān)節(jié)，不讓人家關(guān)鍵位置的領(lǐng)導(dǎo)看到你的‘誠意’和‘難處’，你就指望按那最苛刻的標(biāo)準(zhǔn)給你核資？做夢去吧！”

趙金水就是前車之鑒，只知道捂緊自己的口袋，不懂得上下一體、打點周全的道理，活該他倒霉！”

王老板和李老板聽得若有所思，連忙追問：“錢老板，您的意思是……有路子？”

錢四海得意地笑了笑，卻不點破，只是高深莫測地又打出一張牌：“路子嘛，是人走出來的。關(guān)鍵看，你舍不舍得，會不會走。來，打牌，打牌！”

牌局在一種微妙而興奮的氣氛中繼續(xù)，王、李二人心思早已不在牌上，而周老板則深深看了志得意滿的錢四海一眼，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送走客人后，錢四海站在客廳的窗前，看著他們乘車離去，臉上露出了勝券在握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這番表演，既要拉攏這些盟友，更重要的是，更加堅定了他自己要走的那條“捷徑”。

他感覺已經(jīng)看到，在“誠意”開路之下，四海百貨在合營中得以保全大部分利益的美妙前景。

錢四海自以為看透了關(guān)竅，決定主動出擊。

他瞄準(zhǔn)的目標(biāo)，是省工業(yè)廳工商業(yè)改造處的一位實權(quán)副處長，姓孫。

這位孫處長主管百貨、零售等行業(yè)的合營初審，位置十分關(guān)鍵。

在一家頗為隱秘的私家菜館雅間里，錢四海擺下了一桌豐盛的酒席。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他見孫處長面色微醺，便湊近了些，將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順著桌面推了過去。

“孫處長，一點茶水費，不成敬意。四海百貨的前程，可就全仰仗您了?！?/p>

孫處長瞥了眼那厚度，眼皮跳了跳，卻沒伸手，只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含糊道：“錢老板，你這是干什么？政策有規(guī)定，該怎么樣就怎么樣嘛。”

錢四海以為他嫌少或者故作姿態(tài)，立刻賠笑道：“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只要孫處長能在清產(chǎn)核資時，稍稍……放寬那么一點點尺度，或者，在最終方案里，允許我多保留一點點，哪怕就一成的干股，我錢四海必定重重報答！”

他身體前傾，壓低聲音，“若是孫處長能幫忙引薦一下，讓我有機會當(dāng)面向陳朝陽書記匯報工作，陳述一下我們四海百貨的特殊情況，那就更……”

“噗——咳咳！”孫處長聽到這話，剛喝下去的酒差點嗆出來，連忙擺手，臉色都變了，

“錢老板，慎言！慎言！你開什么玩笑？

陳書記是什么身份？那是省委領(lǐng)導(dǎo)，是你能隨便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