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03章 線索（第2頁）

“前些天，老有個生瓜蛋子，瘦高個，跟麻桿兒似的！”老太太比劃著，

“臉煞白煞白，沒啥血色，那眼珠子滴溜亂轉(zhuǎn)，看人都不帶正眼瞧的，賊眉鼠眼！推輛除了鈴鐺不響哪都響的破車，車后座綁著老大老大一個木頭箱子，蓋著塊臟兮兮的破麻布！”

“鬼頭鬼腦地在那破棚子邊上轉(zhuǎn)悠，還往里搬東西！那地方，耗子都不愛去，你說他搬啥？”

小李屏住呼吸：“就這些？”

“還有更瘆人的！”老太太臉上浮現(xiàn)出后怕，“有回天擦黑我收攤路過，離那破棚子還有段距離呢，就聽見里頭‘嗡嗡嗡’的怪響！

一陣一陣的，跟…跟鬼叫魂似的！聽得我汗毛都豎起來了！緊趕慢趕就跑回來了！你說，這能是干好事的人？”

小李眼神銳利如鷹，但面對老太太時，依舊保持著工作組同志的沉穩(wěn)和感激：“大娘，您提供的這個情況太重要了！真是幫了大忙！”

他從兜里掏出皺巴巴的零錢，數(shù)出200，鄭重地放在攤上，“這頂針我買了。

您老也千萬當(dāng)心，最近離那地方遠(yuǎn)點，早點收攤回家?！彼闷痦斸槪殖痉缓笊砟瞧幱巴度ド钌钜黄?。

“放心放心！我曉得！”老太太連連點頭，小心地把錢收好，臉上是卸下重?fù)?dān)后的輕松。

小李挎起筐，像普通后生一樣，慢悠悠匯入稀疏的人流。走過幾步，在一個賣掃帚的老漢攤前停下，拿起一把掃帚掂量著問價，眼神卻已如雷達(dá)般掃過四周，確認(rèn)無人注意后，才真正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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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記染坊后身”、“瘦高個”、“臉煞白”、“破車大木箱”、“嗡嗡聲”…這些關(guān)鍵信息連同老太太那充滿歷史印記的“武工隊”誤認(rèn)，一同被他牢牢刻入腦海，并迅速傳遞出去。

“福記染坊”的后身，比想象的更加破敗。

斷壁殘垣在寒風(fēng)中矗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年染料和腐木混合的、令人作嘔的怪味。

便衣老王，一個經(jīng)驗豐富的曾經(jīng)的武工隊員，裹緊了舊衣服，把自己深深藏在一個倒塌的磚垛陰影里，與黑暗融為一體。

他已經(jīng)在這里蹲守了兩個夏夜，夜晚的蚊子總是不厭其煩，但他眼神卻像淬了火的鋼釘，死死盯著那個連接著半塌院落的牲口棚入口。

時間一點點流逝，集市早已散盡，萬籟俱寂，只有涼風(fēng)穿過破洞的嗚咽。

就在老王幾乎要懷疑線索是否準(zhǔn)確時，一陣極其微弱、斷斷續(xù)續(xù)的“吭哧…吭哧…”聲，從院落深處飄了出來！

像是老牛在拉一輛快要散架的車，又像是什么生銹的機器在茍延殘喘地運作。

老王精神一振，屏住呼吸，側(cè)耳細(xì)聽。更關(guān)鍵的是，空氣里那股陳腐的染料味中，似乎混雜了一絲新的、極其微弱的甜膩腥氣——劣質(zhì)油墨的味道！

這味道極其細(xì)微，混雜在腐朽氣息里，若非心中早有目標(biāo)，極易被忽略。但對老王來說，這無異于黑夜中點燃的狼煙！

他悄無聲息地記錄下時間和聲響特征，心中有了七八分把握：老鼠，就藏在這個破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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