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速更快,帶著斬釘截鐵的殺氣:“查!查清他們的假幣來源倉庫!上線是誰?運輸通道怎么走?哪個環(huán)節(jié)被滲透?
暫時按兵不動,嚴密監(jiān)控,放長線!我要的不是一條小魚,是整條毒藤!務(wù)必挖出背后的整條線!連根拔起!”
辦公室內(nèi)燈火通明,空氣卻仿佛被陳朝陽話語中透出的凜冽殺氣和那份超越時代的沉重責任所凍結(jié)、凝固。
徐衛(wèi)華深吸一口氣,那口氣仿佛帶著鐵銹味,他挺直腰板,眼中銳利的光芒幾乎要刺破燈影:“是!首長!國寶!假幣!兩條毒蛇,一條也不能放過!”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黑色手搖電話機,用力搖動手柄的“嘎啦嘎啦”聲,在死寂的凌晨驟然響起。
昌平的夜,更深沉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暗流在墨色下更加洶涌奔騰。
幾天后,城關(guān)供銷社,一個男子戴著鴨舌帽,步履悠閑地踱到酒水柜臺前,二話不說徑直開口:“同志,來兩瓶茅臺!”
此刻當值的正是小魏。
這一口與本地迥異的南方口音,立刻像根細針扎入她的神經(jīng),讓她瞬間繃緊了心弦。
但她臉上依舊掛著微笑:“稍等下,同志,”說著轉(zhuǎn)身利落地從柜臺深處提出兩瓶茅臺,
“茅臺一瓶一萬兩千八百塊,兩瓶誠惠兩萬五千塊!”
“噢?女同志,你們供銷社買兩瓶還能便宜?”男子似乎很熟稔市井規(guī)則,語調(diào)輕松地打趣。
“哈哈,那可不,咱們昌平供銷社特有的優(yōu)惠!”小魏笑著回應(yīng)。
“好!”鴨舌帽男子爽快地應(yīng)了一聲,手伸進懷里,掏出一沓嶄新的千元面額鈔票,不多不少數(shù)出,整整二十五張。
小魏的目光下意識的鎖定在對方即將掏錢的手上。
在看清鈔票的瞬間,心跳都猛的加速了一般!
這幾天她沒日沒夜地研究假幣,甚至還特意從縣委借來了收繳的假幣樣本反復(fù)摩挲辨識。
那特殊的紙張光澤、紋路,早已刻進她的腦海!
當男子把錢遞過來時,她強作鎮(zhèn)定地伸手去接。指尖剛一觸碰——冰涼滑膩、過分挺括的觸感,與趙明理培訓(xùn)時斬釘截鐵的警告瞬間在她腦中炸響:“假鈔手感異樣,遇之即報!”
眼前這人的裝束透著陌生——既非村里常見的粗布短打,也不像附近機關(guān)單位或街道熟客的模樣。
他是生面孔,第一次踏進城關(guān)供銷社!若真是敵特分子,身上很可能藏著槍,手上說不定就沾著人命!
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她,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她強擠出一個笑容,聲音卻抑制不住地發(fā)飄,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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