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您坐穩(wěn)嘍!”
一路走著,陳朝鈞心里思量如何才能搭上這新縣長的船,椅躺在車背上,瞅向車外。
可強子卻是個話嘮,或者說拉車的都是這樣自來熟,總想著和車上的貴人搭上話,說不得就能讓自己去拉個包月的活!
“嘿,二爺,您恐怕還不知道,您猜怎么著,俺們隔壁車行的孫掌柜,方才也被軍爺給抓了!”
“噢,為啥被抓?”
“說是那孫掌柜前些日子跟幾個地痞勾結(jié),在街頭收保護費,還打傷了人。今早那些被打的,看到軍爺們真在抓漢奸走狗,就把這事告了軍爺,嘿,沒想到軍爺們二話不說直接就上門抓人了。”
“二爺,您說這新縣長會不會把咱這一片都整治得規(guī)規(guī)矩矩的?”
“天知道?!?/p>
路上雖然擁擠,但一刻鐘后,轉(zhuǎn)過街角時,縣衙的飛檐已隱約可見。陳朝鈞摸出燙金拜帖,指尖摩挲著“陳朝鈞謹拜”幾個小楷。
陳朝鈞拋下二角銀元,“不用找了”說完便下了車。
“呦,二爺您大氣!”
強子滿嘴奉承他們拉一趟車,一公里不過20文,10文是一分,10分才是1角,而10角便是1元,可見這陳家二爺還真是大方!
來到縣衙門口,陳朝鈞踩著石階拾級而上,厚重的牛皮鞋底碾過碎石子發(fā)出細微聲響。
縣衙門前的石獅子依舊齜牙咧嘴,卻不再是記憶中威嚴的模樣——右首那尊石獅的利爪下,原本象征鎮(zhèn)壓邪祟的石球被鑿去了一半,露出內(nèi)里斑駁的青石紋路。
墻面上新刷的標語還泛著潮濕的石灰氣息,“軍管會”三個大字用紅漆寫得龍飛鳳舞,旁邊“人民當家做主”的木牌被釘子釘?shù)冒灏逭?/p>
他的目光在“當家做主”四個字上多停留了片刻,忽然想起劍橋圖書館里那本被翻得卷邊的《社會契約論》,羊皮紙封面上的燙金字早已黯淡,唯有盧梭關于“公意”的論述,此刻在腦海中愈發(fā)清晰。
“同志!”他整了整領口,將拜帖遞過去,“我是陳家煤棧的陳朝鈞,想求見新任縣長。”兩名警衛(wèi)戴著五角星帽,步槍上的刺刀寒光凜凜。
其中一人接過拜帖時,陳朝鈞注意到他虎口處結(jié)著厚厚的繭子,分明是握慣了鋤頭的手。
“陳家煤棧?”警衛(wèi)粗糲的手指劃過拜帖上的燙金字,轉(zhuǎn)頭問身旁同伴,“名單上有陳家煤棧要抓的人嗎?”
聽到這話陳朝鈞感覺后頸沁出細密的汗珠。
另一名警衛(wèi)從懷里掏出皺巴巴的紙,瞇著眼逐行掃視。
陳朝鈞趁機望向縣衙朱紅大門深處,曾經(jīng)的垂花門已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座鋼筋水泥的二層樓。樓頂上飄著面紅旗,布料在風中獵獵作響,像極了泰晤士河畔翻飛的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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