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志愿軍最高司令部提出最嚴正抗議,要求其公開道歉,賠償損失,并立即交出兇手!
若此等暴行得不到清算,我朝鮮軍民何以再信‘同志加兄弟’?聯(lián)合司令部何以維系?我朝鮮主權(quán)與尊嚴何在?!”
“…為防不測,此報告及全套證據(jù)副本,已通過可靠渠道,呈送偉大的大林同志及蘇聯(lián)顧問團。
懇請國際正義力量主持公道!”
報告末尾,樸正哲還附上了一份由他秘書“親筆簽名”的“目擊證詞”,詳細“描述”了看到“穿著志愿軍軍服的人”如何開槍掃射,以及“聽到”有人用漢語呼喊“旅長命令,一個不留”之細節(jié)。
會議室內(nèi)一片死寂。
只有金成柱粗重的呼吸聲和煤油爐燃燒時偶爾發(fā)出的噼啪輕響。
圍坐在桌旁的其他幾位勞動黨核心高層和軍方將領(lǐng),臉色都極其難看,有人憤怒,有人震驚,有人眼神閃爍,
更有人將目光偷偷瞟向坐在陰影角落里一個穿著蘇式軍大衣、靜靜抽著雪茄的身影——蘇聯(lián)首席軍事顧問,安德烈·伊萬諾維奇。
“證據(jù)…鐵證如山!”一位親蘇派的軍方將領(lǐng)打破了沉默,聲音因憤怒而顫抖,“數(shù)百條人命啊,都是我們的骨肉同胞,陳朝陽…他們怎么敢?!”
“樸特派員的報告邏輯清晰,時間、地點、動機、物證、人證…環(huán)環(huán)相扣!”另一位高層接口,語氣陰沉,
“尤其是那刻字,…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軍事沖突,這是對我們整個民族的侮辱,是法西斯行為!”
“元帥,必須立刻采取最強硬措施!”親蘇派將領(lǐng)猛地站起,
“陳朝陽必須立刻逮捕法辦,志司必須對此負全責!
否則,我們?nèi)绾蜗蛩离y的同胞家屬交代?如何向浴血奮戰(zhàn)的全體軍民交代?這口氣,咽不下去!”
陰影里,安德烈緩緩吐出一個煙圈,煙霧繚繞中,他灰藍色的眼睛深不見底。
他并未發(fā)言,只是微微頷首,對親蘇派將領(lǐng)的激烈言辭表示了無聲的贊同。
他指尖輕輕敲打著桌面,那節(jié)奏,仿佛在計算著風暴的烈度。
金成柱再次低頭,目光死死釘在那張刻字巖石的照片上。
這幾個字像燒紅的鋼針,狠狠扎進他的眼球,刺入他的心臟。
一股混合著狂怒、屈辱和被背叛的冰冷火焰,在他胸中熊熊燃燒。
陳朝陽…那個在志司戰(zhàn)報中被吹捧上天、連總司令都贊不絕口的“炮兵戰(zhàn)神”…
那個在龍山洞、在定州、在惠山接連創(chuàng)造奇跡的“鐵牛旅長”…竟然…竟然敢干出這等天理不容的暴行?!
他想起了樸正哲之前發(fā)回的關(guān)于陳朝陽“傲慢無禮”、“公然抗命”、“搶奪屬于朝鮮人民戰(zhàn)利品”的報告。
當時他只覺此人恃功而驕,需要敲打,但萬萬沒想到…其心性竟如此狠毒!
其行徑竟如此卑劣,為了私怨,為了那點物資,竟屠殺數(shù)百親善他們的平民?!
一股強烈、被愚弄和輕視的感覺涌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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