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這個年輕的戰(zhàn)將反應如此之快,政治語言如此老辣,不僅輕松解套,反而將了一軍。
“哈哈,好,說得好!
朝陽同志覺悟就是高,反對官僚主義,就得有這種主動勁頭!”
宋亞文反應極快,立刻順著臺階下,笑容更加燦爛,仿佛剛才那個詞從未帶有任何別樣意味,
“就按你說的辦,王副廳長,回去通知下去,明天上午,迎接陳廳長……哦不,迎接朝陽同志來廳里指導工作!”
“是,宋書記,陳廳長!”王副廳長連忙應聲,腰桿不自覺地又挺直了幾分,態(tài)度愈發(fā)恭敬。
他顯然也捕捉到了兩位領(lǐng)導之間那無聲無息、卻令人心悸的短暫交鋒。
這絕非尋常的寒暄客套。
王正文心中暗凜。
一個是執(zhí)掌省委日常的第二書記,一個是北平欽點、挾朝鮮赫赫戰(zhàn)功而來,軍政兩握的“過江猛龍”。
雙方這看似平淡的幾句話,其間的政治敏銳度與言語機鋒,遠非他平日所見的那些官場套路可比。
這才是真正高層次的較量,含金量十足,沒有半分虛頭巴腦。
這兩位,誰都不是易與之輩,更非尸位素餐的酒囊飯袋。
自己先前那點因為主持廳務許久卻最終被空降廳長取代而產(chǎn)生的不快與小心思,在這無聲的驚雷面前,瞬間顯得無比可笑和渺小,迅速被一種更為強烈的敬畏與謹慎所取代。
他的目光下意識、極其快速地瞟了一眼站在一旁始終面帶微笑、卻未曾再多言的省委第三書記吳可民。
吳書記方才主動交托擔子的姿態(tài)很是誠懇,但此刻,他卻像一口古井,深不見底,讓人看不透他在這微妙的局面中究竟持何種立場。
“這漢東官場的水,怕是要因為這位陳廳長的到來,掀起新的波瀾了……”王正文心中驟然閃過這個念頭。
原有的平衡似乎被這柄從北方直插而來的“利劍”撬開了一道縫隙。
是緊跟這位背景深厚、作風強硬的新貴,還是繼續(xù)依附于宋書記的深厚根基,或是觀察吳書記等其他勢力的動向?
他感到自己正站在一個微妙的分水嶺上,一步踏錯,可能便是前程盡毀。
剎那間,王正文收斂了所有雜念,將姿態(tài)放得更低,心中已迅速做出了當前最穩(wěn)妥的決定:
謹言慎行,絕對服從,先做好眼前的事,看清風向往哪邊吹再說。
這位新廳長,看來必須拿出十二萬分的精神來小心應對了。
隨后,在組織部李部長的親自陪同下,陳朝陽高效地辦理了所有組織關(guān)系轉(zhuǎn)入手續(xù),領(lǐng)取了省委常委的相關(guān)證件和文件。
整個過程流暢而鄭重,當他再次坐上吉普車時,懷中除了省委常委的文件,也多了一份工業(yè)廳的簡要情況匯編。
與幾位省委領(lǐng)導握手告別后,車輛駛離省委大院。
再次坐回吉普車,車門關(guān)上的瞬間,車內(nèi)的空氣仿佛才驟然冷卻下來。
司機小心翼翼地問:“首長,現(xiàn)在去學院?”
“恩?!标惓栔粦艘粋€字,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面色平靜無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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