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初步推算,幫我們度過工程最艱難的初創(chuàng)期,可以作為我們向北平證明我們自力更生決心的籌碼,更可以穩(wěn)定鄉(xiāng)親隊伍。
同時,我會繼續(xù)全力向北平爭取直接糧款支援,雙管齊下,填補剩余的缺口。”
周明光聽完這一連串從宏大到具體、從困難到解決方案的清晰闡述,沉默了足足一分鐘。
他目光掃過賬本上這些觸目驚心的數(shù)字,又看向陳朝陽這張年輕卻堅毅無畏的臉,最終,他重重一拳捶在桌上,一錘定音:
“賬,算到家了。
底,也亮透了。
困難是真困難,但辦法,也是真辦法。
就這么定了?!敝苊鞴饽抗饪聪驅O亞軍和陳朝陽,
“亞軍同志,省里這緊繃的弦,你繼續(xù)給我穩(wěn)住,一分錢一粒米都要算計著花。
朝陽同志,我給你授權,這十五萬到二十五萬噸煤炭的對外協(xié)作權,就交到你手上。
你親自去談,給我把每一噸煤都換成救急的糧食!”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放緩,卻帶著更重的分量:“省委,為你們的擔當負責。
但是朝陽同志,我也要給你交個底,省里能給你的支持,除了這份授權,就只剩下道義上的支持了。
你這是在沒有任何后方支援的情況下,去打一場正面攻堅戰(zhàn)。
一旦……我是說一旦‘以煤換糧’這條路走不通,或者北平的支援遲遲不到……”
陳朝陽迎著周明光的目光,平靜接話:“那么,所有的責任,由我陳朝陽一力承擔?!?/p>
他沒有立軍令狀,但這句話比任何豪言壯語都更沉重。
至此,這場決定蘇北命運的省委會議,終于在算清了每一分錢、每一噸煤、每一粒糧之后,找到了那條充滿荊棘卻唯一可行的道路,并將千斤重擔,壓在了具體的執(zhí)行者肩上。
省委會議結束的當夜,陳朝陽辦公室的燈光亮至深夜。
他鋪開信紙,沉思片刻,便奮筆疾書。
這不是一份官樣文章,而是一封寫給老首長的私信,言辭懇切,直抒胸臆:
首長鈞鑒:
一別數(shù)月,常在念中。
首長身體可還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