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演了兩出活生生的丑?。沙鲂聲r代的‘陳世美’!兩個用組織的信任、用戰(zhàn)友的鮮血換來的位置,來掩蓋他們卑劣欺騙行徑的敗類!”
他的目光如同兩道探照燈,猛地射向臺下前排角落一個低垂著頭、幾乎縮進椅子里的人影——許大偉。
許大偉仿佛被無形的鞭子抽中,身體劇烈地一抖。
“許大偉!”陳朝陽厲聲點名,“原五區(qū)區(qū)長!站起來!”
許大偉如同提線木偶般,僵硬地、極其緩慢地從椅子上撐起來。
他不敢抬頭,佝僂著背,整個人籠罩在巨大的恐懼和羞恥之中。
“面對全體同志!大聲復述一遍!你在檔案里是怎么寫的?你在組織面前是怎么保證的?!”陳朝陽的聲音如同重錘。
許大偉嘴唇哆嗦著,喉嚨里發(fā)出意義不明的嗚咽。
在陳朝陽那幾乎要將他洞穿的目光逼視下,他終于用盡全身力氣,嘶啞地喊了出來,每一個字都像在滴血:
“……家鄉(xiāng)遭敵機轟炸……親人盡歿……無親屬在世……未婚……”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幾乎變成了哭腔。
“好一個‘親人盡歿’!好一個‘未婚’!”陳朝陽猛地抓起桌上一份文件,狠狠摔在講臺上,“啪”的一聲巨響,驚得全場一顫!
“看看!這是你河南老家的回函!還有你明媒正娶的妻子陳翠蘭同志帶來的婚書!”
陳朝陽的聲音席卷了整個禮堂:
“你許大偉!不惜編造彌天大謊!惡意隱瞞已婚事實!拋棄為你生兒育女、奉養(yǎng)雙親、苦苦守候的原配妻子!
欺騙組織!欺騙無辜的同志!
更是在婚禮現(xiàn)場,將組織的臉面、新政的威信,狠狠踩在腳下!
你,配得上你身上這身軍裝嗎?配得上‘同志’這兩個字嗎?配得上犧牲戰(zhàn)友用命換來的和平嗎?!”
一連串的質問,砸得許大偉搖搖欲墜,面無人色,豆大的汗珠滾落。
“經昌平縣軍管會黨委研究決定,并報請華北局組織部批準!”陳朝陽的聲音斬釘截鐵,宣布著最終的判決:
“一、撤銷許大偉昌平五區(qū)區(qū)長職務!即刻生效!”
“二、開除許大偉黨籍!”
“三、其與李淑華同志基于虛假事實建立的婚姻關系,宣布無效!”
“四、責令許大偉,妥善安置陳翠蘭同志及其子女生活,并承擔全部責任!若陳翠蘭同志不愿與其共同生活,許大偉必須支付足額生活費,直至其子成年!”
“五、此決定,通報全縣,并上報華北局,以儆效尤!”
每一個字落下,都像一道冰冷的鐵閘,將許大偉徹底打入深淵。
當“開除黨籍”四個字響起時,許大偉身體猛地一抽,仿佛被抽走了最后的支撐,“噗通”一聲癱軟在地,發(fā)出一聲壓抑不住的、絕望的哀嚎。
陳朝陽看也沒看地上的許大偉,目光如電,轉向另一個方向——坐在人群中間、臉色慘白如紙的劉文斌。
“劉文斌!站起來!”
劉文斌身體一僵,緩緩站起。
他扶了扶眼鏡,試圖維持一絲鎮(zhèn)定,但微微顫抖的雙手和額角的冷汗出賣了他內心的驚濤駭浪。
“劉文斌同志,”陳朝陽的稱呼依舊帶著“同志”二字,但語氣卻冷得如同冰窟,“教育局副局長。知識分子。追求自由戀愛的新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