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馬家堡趙氏祠內(nèi),與村外震耳欲聾的交火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此處到處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壓抑與焦躁。
隆冬的北方,五點(diǎn)多便沒了太陽。趙氏祠堂內(nèi),昏黃油燈下,搖曳的火苗將昔日趙家大院的大少爺——趙天佑的影子投射在祠堂斑駁的墻面上,像一只張牙舞爪的困獸。
他臉上一道從眉骨斜劈至嘴角的猙獰刀疤,被粗糲的舊布胡亂裹著,滲出的血珠早已凝結(jié)成暗紅的痂,
隨著他急促的呼吸,每一次肌肉的抽搐都牽扯著傷口,鉆心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倒抽冷氣。
他身上那件洗得發(fā)白的灰色軍裝上肩頭還依稀可見干涸的血跡。
“嘶——”趙天佑猛地攥緊拳頭,指節(jié)因?yàn)橛昧Χ喊?。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半個小時前慘烈一幕再次浮現(xiàn)。
他們偽裝成解放戰(zhàn)士,想要突襲馬家堡,本以為能打個措手不及,卻不料被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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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也沒想到,這個小小的村子里,駐軍的戰(zhàn)士和新建的民兵竟然如此警覺,武器裝備也比想象中精良得多。
混戰(zhàn)中,一個民兵頂著古時候的長槍沖了過來。他側(cè)身躲避不及,刀刃擦著他的臉頰劃過,火辣辣的劇痛瞬間蔓延開來。
他暴怒下扣動扳機(jī),看著那民兵倒在血泊中,心中卻沒有半分快意,因?yàn)樗?,自己的計劃已?jīng)徹底暴露了。
此刻,傷口的疼痛非但沒有讓他退縮,反而像一把火,將他心底的仇恨燒得更旺。
他想起被分走的祖宅,想起父親臨終前的囑托,想起那些曾經(jīng)對他卑躬屈膝的村民如今趾高氣昂的模樣。
這些畫面在他腦海中不斷閃現(xiàn),每一幕都化作復(fù)仇的烈焰,灼燒著他的理智。
誰又能想到,不過半個小時,局勢竟急轉(zhuǎn)直下。
趙天佑咬著后槽牙,進(jìn)村時的雄心壯志早已被槍聲擊碎——那些來自四面八方的萬國造槍聲雜亂無章,卻像密集的鼓點(diǎn),催命般敲擊著他的神經(jīng)。
從白羊溝借來的60多名潰兵,此刻成了他唯一的依仗??蛇@些人不過是戰(zhàn)場上的殘兵敗將,槍支彈藥缺斤少兩,為了說服他們,甚至許諾了大半祖產(chǎn)。
想到這里,他心中騰起一股無名火,恨透了這些不成器的幫手,更恨奪走他家產(chǎn)的人。
“廢物!都是廢物!”趙天佑突然暴喝一聲,右手猛地掃過桌面。青花茶碗應(yīng)聲落地,瓷片飛濺,褐色的茶水在青磚上流淌。
祠堂正廳里,五個穿著同樣灰色軍裝的匪首僵在原地。村外此起彼伏的槍聲讓他們脊背發(fā)涼。
這種似曾相識的壓迫感,瞬間將他們拉回一個月前——那時他們在戰(zhàn)場上被打得屁滾尿流,像喪家犬般狼狽逃竄的樣子,如今又一次被死亡的陰影籠罩。
“趙公子。。?!币粋€滿臉麻子的頭目咽了咽唾沫,喉結(jié)上下滾動,“外面槍聲好像停了,那幾個摸進(jìn)來的點(diǎn)子,看動靜像是被咱們的人解決了?
咱們快撤吧!再晚怕是。。?!彼穆曇粼絹碓叫?,在趙天佑陰鷙的目光下,后半句話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趙天佑猛地沖到祠堂門口,一把扯開厚重的布簾。正月的寒風(fēng)裹挾著雪粒撲面而來,刮得他臉頰生疼。
天色早已暗透,夜幕像一塊巨大的黑幕籠罩著村子,遠(yuǎn)處零星的火把如同鬼火般明滅不定。他瞇起眼睛,試圖穿透黑暗,可除了呼嘯的風(fēng)聲,什么也聽不見。
這份死寂比槍林彈雨更可怕,趙天佑心中一沉沒有喜悅,只有一個更加雪上加霜的原因——村子已經(jīng)被包圍了。
他精心策劃的“喬裝復(fù)仇”計劃,本是趁著土改剛剛結(jié)束、人心惶惶之際,殺回馬家堡,將那些帶頭分他家產(chǎn)的農(nóng)民、土改干部斬盡殺絕。
既能一雪前恥,又能給新政府一記響亮的耳光??涩F(xiàn)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大少爺,咱們怎么辦?撤?”另一個匪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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