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的肩膀垮了下來,手里的毛筆“啪嗒”掉在地上,化作黑煙沒了。他看著身后漸漸掙脫束縛的周木匠和秀蘭,突然捂著臉蹲在地上,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肩膀一抽一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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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錯了……”他的聲音哽咽著,“我不該用符咒……不該害他們……我就是……就是咽不下那口氣……”
“錯了就改?!卑讜杂窨粗?,“現(xiàn)在超度還不晚。讓他們走,也讓你自己走?!?/p>
秦墨抬起頭,眼睛通紅。他看著周木匠和秀蘭,那兩個被他困了許多年的冤魂,此刻正平靜地看著他,眼神里沒有恨,只有一種解脫的淡然。
“對不起?!鼻啬珜χ麄兩钌罹狭艘还?,“是我糊涂,害了你們,也害了自己。”
話音剛落,他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像融化在霧氣里。周木匠和秀蘭也朝著白曉玉點了點頭,身影漸漸消散在金光里?;煦缈臻g開始搖晃,白曉玉感覺腳下的淤泥在退去,耳邊傳來清晨的鳥鳴。
“謝謝……”秦墨最后的聲音飄過來,帶著點釋然,“總算……能睡個好覺了……”
白曉玉猛地睜開眼,窗外的雨已經(jīng)停了,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線。她摸了摸額頭,全是冷汗,心跳得像擂鼓。
“做噩夢了?”林清硯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他端著杯熱水走進來,“聽見你在夢里喊‘金箍棒’,還以為你又在跟誰打架?!?/p>
白曉玉接過水杯,喝了一大口,才覺得那股混沌里的寒意散了些?!皦舻角啬恕!彼褖衾锏氖抡f了一遍,最后笑著搖搖頭,“沒想到我在夢里這么厲害,直接變孫悟空了?!?/p>
林清硯也笑了:“你啊,現(xiàn)實里就夠能打的了,夢里還不饒人。”
“去看看嗎?”白曉玉看向窗外,“我總覺得,該去跟他們告?zhèn)€別?!?/p>
再次來到郊區(qū)小樓時,陽光正好,院子里的雜草上掛著水珠,在陽光下閃閃爍爍。白曉玉推開鐵門,這次沒聽到“吱呀”聲,鐵銹好像都被曬化了些。
一樓的霉味淡了很多,風吹進來,帶著點青草的香氣。她走上二樓,樓梯的呻吟聲也輕了,像老人終于松了口氣。
房間里空蕩蕩的,梳妝臺的鏡子擦得干干凈凈,能映出窗外的藍天白云。白曉玉站在鏡子前,仿佛看到周木匠和秀蘭對著她笑了笑,然后轉身走進陽光里。
她沒說話,只是對著鏡子里的光,輕輕鞠了一躬。
轉身離開時,走到院門口,身后突然傳來一聲極輕的“謝謝”,像風吹過樹葉的聲音,又像誰在耳邊低語。
白曉玉回頭,小樓安安靜靜地立在陽光下,二樓的窗簾被風吹得輕輕擺動,像在揮手告別。
她笑了笑,轉身走出院子,把鐵門輕輕帶上。這次,沒有聽到那句糾纏了許久的“都是你的錯”,只有風穿過田野的聲音,輕快得像首歌。
林清硯的車停在路邊,看到她出來,降下車窗:“搞定了?”
“嗯?!卑讜杂褡M副駕駛,系好安全帶,“都搞定了?!?/p>
車子駛離郊區(qū),白曉玉看著后視鏡里越來越小的小樓,心里突然覺得無比輕松?;蛟S這世上有很多百年難解的謎案,有很多糾纏不休的執(zhí)念,但只要有人愿意多走一步,多問一句,多信一次,總有云開霧散的那天。
“想吃什么?”林清硯問,“我請你,不算在那五頓火鍋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