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硯的心猛地一沉:“我是林清硯,你不記得了?”
白曉玉搖搖頭,怯生生地打量他,突然眼睛一紅,帶著點哭腔:“我……我好像見過你……你是不是……是不是把我從樓上推下來的流氓?”
林清硯:“……”
他又氣又急,剛想解釋,就見白曉玉抿著嘴,突然冒出一句:“刑警隊的陳銘隊長,你認(rèn)識嗎?他是我前男友,是個大渣男,上次騙我去吃路邊攤,結(jié)果自己偷偷點了兩份烤腰子,根本不管我吃不吃辣,……”
林清硯愣住了。
她忘了自己是誰,忘了他是誰,忘了影閣,忘了云影閣,甚至忘了跳樓的殺手,卻清清楚楚記得陳銘是個“烤腰子渣男”?這失憶的路數(shù)是不是不太對?
白曉玉見他不說話,更害怕了,往被子里縮了縮,小聲問:“你……你別過來啊,我雖然記不清事,但我知道報警電話是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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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這副膽小靦腆的樣子,跟以前那個能把鐵如風(fēng)逗得臉紅、把林成臊得結(jié)巴的“女流氓”判若兩人,林清硯心里又酸又軟,還有點忍不住想笑。
他放緩了語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和善點:“我不是流氓,我是……你朋友。你從樓上掉下來,是我送你來醫(yī)院的?!?/p>
“朋友?”白曉玉歪著頭,眼神里還是充滿戒備,“我看你是眼熟,看老覺得你看人眼神不正經(jīng),就像……就像電視劇里那些裝好人綁架女主角的大壞蛋?!?/p>
林清硯扶了扶額,覺得頭比白曉玉的還疼。他起身倒了杯溫水,遞過去:“先喝點水,醫(yī)生說你需要休息?!?/p>
白曉玉猶豫著接過水杯,手指碰到杯壁時還瑟縮了一下,喝完又趕緊把杯子還給他,雙手規(guī)規(guī)矩矩地放在被子上,一副乖巧得過分的樣子。
林清硯看著她,突然想起在云影閣時,她叉著腰跟石長老辯論“槍算不算暗器”,摸摸著鐵如風(fēng)的頭說“小帥哥給姐笑一個”,被鐵建設(shè)夫人揍得抱頭求饒還嘴硬……那些鮮活又欠揍的樣子,和眼前這個怯生生的姑娘重疊在一起,讓他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著,又疼又暖。
“別害怕,”他在床邊坐下,聲音放得更柔,“我不會傷害你。等你好點了,我慢慢告訴你以前的事?!?/p>
白曉玉點點頭,又很快低下頭,盯著被子上的花紋,小聲說:“那……你能不能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怪怪的?!?/p>
林清硯失笑,移開視線,望向窗外。陽光正好,風(fēng)把樹葉吹得沙沙響。他不知道白曉玉的記憶什么時候能恢復(fù),也不知道這突如其來的“靦腆”是暫時的,還是……但至少,她還活著。
活著就好。
至于那個記仇的“陳銘是渣男”的知識點……他回頭得好好問問陳銘,到底是多不地道,才能讓失憶的人都記著這茬。又或者,林清硯有點自己也不說清的嫉妒,嫉妒白曉玉記著陳銘,卻忘了自己。甚至有點懷疑,雖然剛才提到陳銘時像提到一堆垃圾,可白曉玉內(nèi)心,是不是還忘不了陳銘?林清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想這么多,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在意白曉玉內(nèi)心到底在想誰,也許。。。。。。
病房里安靜下來,只有監(jiān)護儀規(guī)律的“滴滴”聲。白曉玉偷偷抬眼看了看林清硯的側(cè)臉,小聲嘀咕:“其實……你長得還挺好看的,就是看著有點兇……”
林清硯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揚了起來。
林清硯提著熱水瓶往病房走,剛拐過走廊拐角,就看見一個穿白大褂的醫(yī)生從白曉玉的病房里出來。那人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身形挺拔,走路時脊背挺得筆直,卻有一種奇怪的謹(jǐn)慎,每走一步都像一條聞到陷阱的狐貍,隨時準(zhǔn)備后退——這背影,他絕不會認(rèn)錯。
他快步上前,低聲喊了句:“白冰?”
醫(yī)生腳步一頓,緩緩轉(zhuǎn)過身。摘下口罩的瞬間,露出一張和白曉玉有幾分相似的臉,只是線條更硬朗,眉宇間帶著股沉郁的疲憊。正是當(dāng)年臥底影閣、帶走云珠的白曉玉的哥哥。
“林警官?!卑妆穆曇艉茌p,帶著點沙啞,“我來看看她?!?/p>
“你還知道來?”林清硯壓著怒火,“當(dāng)年你帶走云珠,說會處理好影閣的事,結(jié)果呢?曉玉差點被影閣的人害死,現(xiàn)在連記憶都沒了!”
白冰的眼神黯淡下去,沒辯解,只是望著病房門的方向:“她……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