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首飾鋪里,掌柜的被白曉玉按在柜臺上,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王奎前兒確實來買過麝香,還問我‘怎么讓女人悄無聲息地沒了孩子’……他說那小妾懷的不是他的種,是……是李縣丞的!”
李縣丞正是給陳銘下最后通牒的上司。
三更的梆子敲響時,陳銘帶著人包圍了李縣丞的別院。白曉玉翻墻進去,正撞見李縣丞在燒東西,火光里飄著塊繡帕的殘角,上面赫然是半朵海棠。
“王奎用小妾的事要挾你,你就殺了他,再嫁禍給陳銘?”白曉玉的短刀抵住他咽喉,“那銀簪是你偷的陳夫人的吧?知道陳銘常去王奎府,故意引賣豆腐的看見他!”
李縣丞癱在地上,看著從火堆里搶出來的賬本,上面記著他和王奎分贓的明細(xì),終于癱軟在地。
晨光爬上公堂的瓦檐時,陳銘看著被押下去的李縣丞,突然覺得后頸發(fā)涼——若不是白曉玉鼻子尖,聞出了手帕上的皂角味;若不是林清硯細(xì)心,發(fā)現(xiàn)了血里的麝香;他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在牢里啃窩頭了。
“謝了啊?!标愩憮现^,想給白曉玉作揖,卻被她一腳踹開。
“謝什么謝?”白曉玉撣撣袖子,“我就是看不慣那老東西欺負(fù)老實人——再說了,你要是進了牢,誰給我背黑鍋?”
林清硯在一旁包扎被李縣丞家丁打傷的胳膊,聞言忍不住笑:“下次查案,記得帶點解毒藥,李縣丞的茶里摻了迷藥,幸好你沒喝?!?/p>
陳銘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袖口沾著的藥粉,正是林清硯早上塞給他的“提神香”。
回家的路上,兒子舉著撥浪鼓在他肩頭晃悠,妻子站在門口等他,鬢邊別著支新打的銀簪,不是海棠,是朵小小的雛菊。
“案子破了?”妻子接過他的官帽,指尖輕輕按在他的眉心,“別總皺眉,你這笨蛋樣,就算想殺人,也得被人反殺?!?/p>
陳銘嘿嘿笑著把妻兒摟進懷里,遠(yuǎn)處傳來白曉玉和林清硯的吵嚷聲——大概是她又搶了他的藥箱當(dāng)武器,而他在耐心地跟她講道理。
風(fēng)里帶著晚飯的香氣,陳銘突然覺得,這日子雖然總被白曉玉罵“笨蛋”,被林清硯操心“別受傷”,卻比任何時候都踏實。畢竟,有人肯為你討公道,哪怕嘴上罵得再兇,心里總歸是護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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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奎府的后窗欞上還留著半片帶血的木刺,白曉玉用帕子裹著指尖捏起來看,木刺斷面光滑,絕不是尋常刀劍劈砍的痕跡。
“這老東西房梁上藏著軟劍?!彼龥_身后的陳銘揚了揚下巴,“你看那劍穗上的銅鈴,江湖上只有‘鐵扇門’的人才用這種鴿血紅珊瑚墜子——一個文官,藏著武林門派的兵器,你覺得正常?”
陳銘正指揮捕快清點書房,聞言縮了縮脖子:“不是都查清了嗎?李縣丞殺人嫁禍,人證物證俱在……”
“查清個屁?!卑讜杂褚荒_踹開墻角的暗格,里面整整齊齊碼著十幾本賬冊,封面沒字,翻開卻滿是朱砂畫的記號,“你看這頁,‘三月初七,碼頭貨船,交影閣’——影閣!龍?zhí)炝寄莻€影閣!”
陳銘的臉?biāo)查g白了。影閣余孽是朝廷欽犯,王奎若跟他們有關(guān),這案子就不是簡單的官場仇殺了??赡軤砍兜娜吮汝愩懩芟氲降倪€要大,還要多。到時候別說白曉玉,自己也有可能撐不住粉身碎骨。
“別告訴別人。”他下意識捂住賬冊,“上面要是知道……”
“知道個鬼!”白曉玉把賬冊拍在他懷里,“王奎是鐵扇門的人,鐵扇門十年前被影閣滅門,他活著就是為了報仇。李縣丞殺他,說不定是影閣在滅口!”她盯著陳銘的眼睛,“你想息事寧人,還是想讓更多人像三郎一樣,死得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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