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壞人?!毖t的聲音突然冷下來,不像剛才的孩子氣,倒像淬了冰。
白曉玉握緊短刀,突然明白張亮的意思——妖紅不是不關(guān)心人命,只是她的關(guān)心藏得很深,深到只有貓能叫醒。而這半首形容貓的詩,恰恰成了叫醒她的鈴鐺。
烏木船的艙門“吱呀”一聲被撞開時,白曉玉的短刀剛拔出半寸。
十幾個黑衣人影像從水里鉆出來的,手里的彎刀泛著冷光,為首那人喉間發(fā)出嗬嗬聲,竟和影閣死士的氣息一模一樣。白曉玉剛要喊張亮啟動機關(guān),眼角余光卻瞥見道紅影——妖紅抱著黑貓,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船板中央。
“貓怕水?!彼蝗徽f,聲音輕得像嘆息。
下一秒,變故陡生。
妖紅懷里的黑貓猛地竄起,綠眼睛在昏暗中炸開兩道光。她像是被貓爪撓了似的,身形驟然飄忽起來,指尖劃過最近那黑衣人的手腕,那人彎刀脫手,整個人像被無形的線扯著,“咚”地撞在船舷上,欄桿應(yīng)聲斷裂。
“動手!”為首的黑衣人嘶吼著揮刀砍來,刀刃帶起的風(fēng)刮得妖紅額前碎發(fā)亂飄??伤静豢吹朵h,腳步輕點,竟踩著刀背翻到那人身后,手肘輕輕一撞——聽不見骨裂聲,只看見那人像灘爛泥似的軟下去,喉間的嗬嗬聲戛然而止。
白曉玉看得頭皮發(fā)麻。妖紅的動作沒有招式,甚至帶著種孩童般的隨意:有人從背后偷襲,她就抱著貓轉(zhuǎn)個圈,偷襲者自己撞進同伴的刀下;有人想跳海逃跑,她抬腳一勾,船板被踩出個窟窿,海水“咕嘟”冒上來,那人反倒被浪卷回船心。
“她在拆船!”張亮突然大喊。白曉玉這才發(fā)現(xiàn),妖紅每一腳落下,船板都在震顫,剛才被撞斷的欄桿處,海水已經(jīng)漫到腳踝。更可怕的是她的力氣——有個黑衣人舉著鐵錨砸來,她竟伸手抓住錨鏈,輕輕一拽,三百斤重的鐵錨帶著那人飛過船舷,“撲通”砸進海里,激起的浪頭差點掀翻整艘船。
“救人!快救人!”白曉玉終于反應(yīng)過來,揮刀劈開纏住一個船夫的繩索。船身已經(jīng)開始傾斜,有乘客抱著桅桿哭喊,海水順著裂縫涌進來,沒過腳背時帶著刺骨的寒意。
張亮扔出機關(guān)爪,勾住碼頭的木樁,大喊:“抓著繩子跳!”他自己則扛著個嚇傻的孩子,踩著搖晃的船板往繩上爬,靴底打滑的瞬間,妖紅不知從哪冒出來,伸手在他后腰一托,他就像被風(fēng)吹似的穩(wěn)穩(wěn)落在碼頭上。
而妖紅自己,還在沉船里打轉(zhuǎn)。她似乎覺得這場混亂很好玩,踢飛一個黑衣人時會咯咯笑,看見有貓從貨箱里竄出來,還會停下來彎腰去抱——那是只被嚇得炸毛的橘貓,她一手抱著黑貓,一手拎著橘貓,腳邊就是洶涌的海水,卻踩著船板跳來跳去,像在跳支古怪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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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紅!快上來!”白曉玉急得嗓子冒煙。船身已經(jīng)傾斜成四十五度,桅桿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眼看就要整個翻過去。
妖紅像是沒聽見,她低頭看了看懷里的兩只貓,又看了看腳下漫上來的海水,突然踮起腳尖。
接下來的一幕,讓白曉玉和張亮都忘了呼吸。
妖紅的裙擺掃過水面,竟沒有沉下去。她的腳像踩在看不見的臺階上,每一步都濺起細碎的水花,卻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從傾斜的船身走到水面中央。月光落在她身上,紅裙與白浪交輝,懷里的黑貓綠眼睛亮得驚人,竟真像踩著風(fēng)火輪在前行。
“是‘踏雪無痕’的輕功!不對……比那還厲害!”張亮喃喃自語,“這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
妖紅走到碼頭邊時,烏木船“轟隆”一聲徹底傾覆,激起的巨浪拍在礁石上,碎成漫天水霧。她把橘貓遞給嚇呆了的船夫,自己抱著黑貓,抬頭沖白曉玉笑,臉上還沾著點海水,像個剛玩過水的孩子。
“貓沒濕?!彼I寶似的舉起黑貓,貓毛果然干爽蓬松,連點潮氣都沒有。
白曉玉沖過去,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她的手溫涼,指尖卻帶著股奇異的灼熱感,像剛碰過燒紅的烙鐵?!澳銊偛拧?/p>
“跳舞呀?!毖t掙開她的手,去撿掉在地上的魚干,“水里跳舞不好玩,會弄濕貓?!?/p>
張亮走過來,看著沉船的方向,又看看妖紅蹦蹦跳跳的背影,突然低聲說:“她不是在跳舞。你沒發(fā)現(xiàn)嗎?她踢上岸的人,全是影閣的死士,普通乘客一個沒傷著。還有那船……裂縫全在承重的關(guān)鍵處,像是算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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