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平時都這樣嗎?”林清硯問林秀。
“差不多吧?!绷中銍@了口氣,“她爸媽說她從小就這樣,說話顛三倒四的,跟別的小孩玩不到一起,去醫(yī)院檢查也說智力沒問題,就是沒辦法正常交流。這次她爸媽忙,讓我?guī)鰜砩⑸⑿?,沒想到遇上這鬼天氣?!?/p>
白曉玉看著白可心的背影,想起以前辦過的一起“特殊兒童案”——有個孩子和可心很像,能用別人聽不懂的“怪話”描述出細(xì)節(jié),最后還幫警方找到了關(guān)鍵線索。她走過去,在白可心身邊蹲下:“可心,你剛才一路走來,有沒有看到什么特別的東西呀?比如……不一樣的雪,或者會動的石頭?”
白可心抬起頭,手指放在嘴邊想了想,突然說:“有個大兔子在雪地里跑,它的耳朵很長,跑起來像飛,還掉了一根毛在樹下面?!?/p>
林秀在旁邊小聲說:“曉玉姐,她肯定是在瞎編,這雪地里哪有兔子?”
可白曉玉卻沒反駁,反而繼續(xù)問:“那根毛是什么顏色的呀?樹是什么樣子的?”
“毛是白色的,像的芯?!卑卓尚恼J(rèn)真地說,“樹沒有葉子,像光禿禿的筷子,站在路邊看雪?!?/p>
林清硯聽到這里,眼神變了變——剛才他和白曉玉來的路上,確實看到路邊有棵光禿禿的枯樹,位置很偏,不仔細(xì)看根本注意不到。而“白色的毛”,會不會是某種動物的毛發(fā),甚至是……人的東西?
“可心說得對,”林清硯開口,“我們來的路上,確實有棵枯樹,在左邊的岔路口附近。”
林秀愣住了:“真的假的?可心她……她居然說對了?”
白曉玉站起身,看著白可心,心里有了個猜測——這少女看似“古怪”,其實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觀察世界,她的“怪話”里,藏著常人忽略的細(xì)節(jié)。在這被困的雪山賓館里,說不定她的話,會成為解開后續(xù)謎團(tuán)的關(guān)鍵。
就在這時,樓梯口傳來芳姐的聲音:“開飯啦!客人們可以去餐廳了!”
林秀一聽“開飯”,立刻來了精神:“太好了!我快餓死了!可心,我們?nèi)コ燥?!”她拉著白可心的手,快步往餐廳走。
白可心被拉著走,還不忘回頭對白曉玉揮揮手:“草姐姐,很好吃,我們一起吃呀!”她把“曉玉姐”說成了“草姐姐”,大概是覺得“曉玉”的發(fā)音像“小草”。
白曉玉笑著點頭,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餐廳門口,才對林清硯說:“這個白可心不簡單,她的觀察力比我們都敏銳,就是表達(dá)太特別。接下來多留意她,說不定她能幫上忙?!?/p>
林清硯點頭:“我會注意。另外,她剛才說的‘大兔子’,說不定是指什么人,或者……別的東西。等雪小一點,我們?nèi)ツ强每輼涓浇纯?。?/p>
兩人往餐廳走,剛到門口,就聽見里面?zhèn)鱽韮?yōu)優(yōu)的輕笑聲,還有胡丙不耐煩的抱怨聲。餐廳里的燈亮得刺眼,桌子上擺著熱氣騰騰的飯菜,廚子正端著一盤紅燒肉出來,臉上沒什么表情。而剩下的五個客人,也終于露面了——三個看起來像是游客的年輕人,還有一對中年夫妻,正坐在桌子旁,低聲說著什么。
白曉玉掃了一眼眾人,心里的“柯南預(yù)警”又響了起來——有會說“怪話”的敏銳少女,有不靠譜的前女警,還有神秘的工作人員和陌生的客人,再加上這封死的暴風(fēng)雪,這場雪山假期,恐怕真的要朝著“案件”的方向發(fā)展了。而白可心剛才說的“大兔子”和“白色的毛”,說不定就是第一個線索。
餐廳的暖光灑在紅木餐桌上,熱氣騰騰的紅燒肉、燉雞塊擺了滿滿一桌,廚子剛把最后一盤炒青菜端上桌,就靠在廚房門口抽煙,眼神放空,像在琢磨什么心事。白曉玉和林清硯剛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就見林秀拉著白可心興沖沖地跑過來,直接坐在了他們對面。
“曉玉姐,你看這菜!比我在路上吃的泡面強一百倍!”林秀拿起筷子就想夾肉,被白可心輕輕拉了拉衣角——少女指著紅燒肉,小聲說:“肉肉在睡覺,別吵醒它,它會哭的?!?/p>
林秀手一頓,尷尬地笑了笑,剛想解釋,就聽見旁邊傳來一道溫和的男聲:“小朋友說得有意思,這肉燉得軟爛,確實像裹著被子睡覺呢?!?/p>
白曉玉抬頭,只見鄰桌坐著一對中年夫妻——男人穿著剪裁合體的深灰色羽絨服,手腕上戴著塊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手表,眉眼英俊,嘴角始終掛著恰到好處的笑,一看就是常年處在上位、擅長交際的人;他身邊的女人穿著米白色大衣,妝容精致,長發(fā)挽成利落的發(fā)髻,眼神清冷,卻沒什么攻擊性,只是安靜地坐著,手里拿著濕巾慢慢擦著筷子,沒怎么說話,卻自帶一種“生人勿近”的高傲感。
“您好,我叫周明遠(yuǎn),這是我妻子蘇晚?!蹦腥酥鲃哟蛘泻?,笑容熱情卻不越界,“我們是來雪山拍風(fēng)景的,沒想到遇上暴風(fēng)雪,只能在這兒暫住?!?/p>
林清硯點頭回應(yīng):“林清硯,這是白曉玉,我們也是來度假的?!?/p>
蘇晚這時才抬了抬眼,對著兩人輕輕點了點頭,聲音清冷卻溫和:“你們好?!闭f完,就把擦好的筷子遞給周明遠(yuǎn),動作自然又親昵,看得出來兩人感情很好。
白曉玉觀察著這對夫妻——周明遠(yuǎn)雖然熱情,眼神卻總在不經(jīng)意間掃過餐廳里的人,像是在評估什么;蘇晚話少,卻把周明遠(yuǎn)的習(xí)慣記得很清楚,連他用筷子的姿勢都了如指掌,這種“高傲卻不傷人”的分寸感,倒比那些咋咋呼呼的人更讓人覺得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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