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32章 神兵白曉玉（第3頁）

這場仗打得快，結(jié)束得更快。當(dāng)最后一個敵軍跪地投降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戰(zhàn)場上到處是散落的兵器、燒毀的營帳和降兵，鐵建提著槍，一步步走向那個站在晨光里的少年。

鐵如風(fēng)也望著父親，臉上沾著塵土，眼里卻亮得驚人。父子倆沒說話，只是重重地抱了一下，鎧甲相撞的聲音，比任何語言都更響亮。

“爹?！?/p>

“嗯?！?/p>

白曉玉靠在石頭上，看著這對父子，嘴里叼著根草，難得沒吐槽。林清硯扶了扶眼鏡，開始清點傷員，嘴角卻忍不住上揚。妖紅抱著黑貓，蹲在遠處的山坡上，看著戰(zhàn)場漸漸安靜下來，突然對懷里的貓說：“玩夠啦，回家吃魚干?！?/p>

紅衣一閃，又消失了。

后來，江湖人都說，這場仗邪門得很——將軍府的小公子帶著兩百人，硬是攪得敵軍天翻地覆；瘋瘋癲癲的紅衣姑娘三招活捉了血屠；還有那支憑空出現(xiàn)的江湖軍，燒了糧草就像串門子。

敵軍潰敗后，元氣大傷，別說再犯邊關(guān)，連自保都難，據(jù)說幾十年都沒能緩過勁來。

而將軍府的槐樹下，鐵如風(fēng)正在給黑貓梳毛，白曉玉在教鐵蘭“撒石灰的進階技巧”，林清硯在整理新采的草藥。鐵建站在廊下，看著這一切，突然笑了——或許，真正能改變戰(zhàn)局的，從來不是劍，是藏在劍背后的人，和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默契與勇氣。

風(fēng)穿過庭院，帶著槐花香，也帶著點硝煙散盡后的溫柔。

將軍府的藥廬里，藥味混著血腥氣，鐵建看著兒子胳膊上纏著的繃帶——那是昨夜反攻時被流矢劃的，深可見骨。他伸手想碰，指尖卻在半空中停住，突然蹲下身，粗糲的手掌捂住臉，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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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對不住你……”他的聲音悶在掌心里，帶著從未有過的哽咽，“那封信，是爹故意寫的?！?/p>

鐵如風(fēng)正被林清硯上藥，聞言動作一頓，沒回頭，只是輕聲問：“我猜到了?！?/p>

“你猜到了？”鐵建猛地抬頭，眼里還沾著淚，“你知道那是讓你當(dāng)誘餌？知道江湖人未必會來？知道血屠那瘋子隨時可能取你性命？”

“知道。”鐵如風(fēng)的聲音很穩(wěn)，“姐姐把劍交給我時，偷偷塞了張紙條，說‘爹在信里藏了話，若你看懂了，去不去，都由你’?！彼D了頓，嘴角彎起個靦腆的弧度，“我想，爹不會拿我的命開玩笑，更不會拿城關(guān)的將士開玩笑?！?/p>

鐵建的眼淚掉得更兇了。他確實早有安排——半年前就派心腹聯(lián)絡(luò)江湖義士，約定“鐵鳳劍出關(guān)”為號，一路明著護劍，制造“數(shù)千人奔襲糧道”的聲勢，吸引敵軍主力；另一路暗著潛伏，等敵軍注意力被牽制，再直撲糧草營?？蛇@計劃里，最險的就是鐵如風(fēng)這枚“餌”，他必須真的把敵軍引出來，真的在刀光劍影里撐到奇兵動手。

“你娘知道了，哭了好幾回?！辫F建抹了把臉，聲音發(fā)啞，“她說我瘋了，哪有爹把兒子往火坑里推的……我也怕啊，怕你撐不住，怕江湖人來得晚，怕……”

怕最后等來的是兒子的尸身。這話他沒說出口，卻像根刺，扎得喉嚨生疼。

“可我們贏了?！辫F如風(fēng)轉(zhuǎn)過身，看著父親鬢角新添的白發(fā)，“而且，我不是一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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