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場的探照燈把布景照得像白晝,白曉玉捏著繡花手帕,看著不遠處的“一家三口”——林清硯正低頭給演“白曉玉”的女星整理圍巾,假陳銘站在旁邊,三個人笑成一團,活脫脫老照片里的模范家庭。
“卡!完美!”導演舉著喇叭喊,“白曉玉你看人家,這互動多自然,你那點綠茶勁兒得再往上提提!”
白曉玉咬著后槽牙,踩著高跟鞋扭過去,手帕往林清硯胳膊上一搭,聲音甜得發(fā)齁:“林哥哥,這位姐姐真是好福氣呢,不像我,連條像樣的圍巾都沒有~”她說著往他身上靠,肩膀卻用了暗勁,差點把林清硯撞得趔趄。
“演得好!”導演拍大腿,“就這股子陰陽怪氣!眼神再委屈點,對,眼眶紅起來!”
白曉玉沒等導演喊開始,眼淚已經(jīng)啪嗒掉下來——一半是演的,一半是真委屈。她看著林清硯下意識想幫她擦眼淚,手伸到一半又縮回去,轉(zhuǎn)而遞給“假白曉玉”一杯熱水,那動作自然得像排練過千百遍。
“呵,男人?!彼睦锪R著,臉上卻擠出更可憐的表情,轉(zhuǎn)身跑開時故意撞了“假白曉玉”一下,輕聲說:“姐姐小心點,別燙著林哥哥了?!?/p>
這場戲一條過,連編劇都跑過來夸她:“白老師你這悟性絕了,比專業(yè)演員都懂綠茶的精髓!”
白曉玉扯著旗袍領(lǐng)口笑,笑得像只偷到雞的狐貍。只有林清硯看出來,她攥著手帕的指節(jié)都泛白了。
最要命的是那場三角戲。假陳銘摟著“假白曉玉”宣誓主權(quán),林清硯站在中間左右為難,白曉玉則沖上去拉扯“假白曉玉”,尖著嗓子喊:“你憑什么霸占他?他明明說過最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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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撲過去的瞬間,余光瞥見林清硯嘴角的笑——那混蛋居然在笑!怒火“噌”地竄上來,她忘了是在演戲,真把“假白曉玉”的胳膊擰了半圈,對方疼得眼淚直流,導演卻拍著監(jiān)視器喊:“太好了!這股子瘋勁兒!就是要這樣!”
收工時,白曉玉剛卸了妝換好衣服,就被一群舉著雞蛋的大媽圍了?!昂偩〔灰?!”雞蛋砸在她腳邊,黃澄澄的粘液濺到褲腿上,“搶別人男朋友,祝你爛臉!”
原來是幾個蹲片場的群眾演員入了戲,把她當成了真綠茶。白曉玉氣得想亮出警官證,又想起臥底身份,只能抱著頭往化妝間跑,背后還跟著“不要臉”的罵聲。
林清硯追上來,用外套裹住她,把人塞進角落:“別動氣,她們是分不清戲里戲外?!?/p>
“分不清?”白曉玉扯掉外套,胸口劇烈起伏,“我看是你入戲太深!剛才你看那女的眼神,溫柔得能掐出水!還有假陳銘,他居然敢摟我男人的肩膀,等任務結(jié)束我非卸了他胳膊!”
她越說越激動,突然抓起桌上的發(fā)膠,對著鏡子里自己的倒影噴:“我怎么就演得這么好?我明明是想殺人,怎么就成了綠茶典范?早知道當年考電影學院了,拿個影后不比當警察強?”
林清硯從背后抱住她,下巴擱在她發(fā)頂:“因為你聰明,學什么像什么。再說了,你當影后,誰來保護我這個宅男?”
白曉玉哼了一聲,卻沒掙開他的手。窗外傳來群眾演員的起哄聲,大概是假陳銘和“假白曉玉”又在秀恩愛。
“等任務結(jié)束,”她悶悶地說,“我要把今天扔我雞蛋的人,一個個記在小本本上?!?/p>
“好?!绷智宄幮χ鴳?,“我?guī)湍悴樗齻冏≈??!?/p>
白曉玉終于忍不住笑出聲,抬手捶了他一下:“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化妝間的鏡子里,映出兩個交疊的影子。一個穿著旗袍留著長發(fā)的背影還沒完全換下,另一個穿著白襯衫戴著眼鏡,溫柔得不像話。
遠處的導演還在喊:“明天拍白曉玉潑‘假白曉玉’咖啡的戲,道具組準備好冷咖啡!”
白曉玉對著鏡子做了個鬼臉,心里惡狠狠地想:明天非得潑那女演員一臉熱的。
警局的表彰大會上,白曉玉穿著筆挺的警服,左肩的勛章閃得晃眼。局長親自給她別上一等功獎章,臺下的掌聲稀稀拉拉——一半是真心祝賀,一半是憋著笑。誰都知道,這位新晉功臣現(xiàn)在還有個響當當?shù)拿枺骸皣窬G茶婊”,還是個穿旗袍的“男裝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