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至城郊的廢棄工廠時,鐵銹味混著塵土撲面而來。林清硯剛繞過一堆銹蝕的鋼架,就撞見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男人戴著張青銅面具,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和一雙淬著寒意的眼睛。他身邊跟著幾個影閣的死士,手里都握著短刃,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
“哥?!绷智宄幍穆曇粲行┌l(fā)緊,握著槍的手微微顫抖。
林清玄猛地回頭,面具下的呼吸明顯一滯。他沉默了片刻,聲音透過面具傳來,帶著種金屬摩擦般的沙?。骸拔乙恢彬_自己,你當(dāng)年就死了。我親手殺的?!?/p>
他往前走了兩步,面具后的目光死死鎖著林清硯:“其實(shí)我知道,你受的傷很輕,根本不可能有事。要查到你也不難,你不像白冰,從來沒有真正躲起來……可我不敢。我怕鬧到那一步,真的要親手殺了你。”
“跟我回去自首吧,”林清硯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影珠的事還有挽回的余地,你不該被它控制?!?/p>
“挽回?”林清玄突然低笑起來,笑聲里帶著說不出的悲涼,“我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你知道嗎?自首?監(jiān)獄裝不下我的罪。”
他的身體突然開始顫抖,聲音也變得急促:“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回頭。除了死,沒別的路了?!彼路鹫娴谋荒撤N東西控制,人越抖越厲害。那雙眼睛里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有痛苦,有瘋狂,還有一絲轉(zhuǎn)瞬即逝的悔恨。沒等林清硯再說什么,他突然揮了揮手:“走!”
幾個死士立刻上前阻攔,刀光霍霍間,林清玄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工廠深處。林清硯開槍打傷了兩個死士的腿,卻終究沒能追上那個決絕的背影。他望著空蕩蕩的巷道,胸口像被巨石壓住,喘不過氣來。
另一邊,白曉玉正追著個輪椅男往工廠后門跑。那男人看著瘸了條腿,輪椅卻滑得飛快,突然從輪椅扶手底下摸出把飛刀,反手就甩了過來。
“又是你這裝瘸子的!”白曉玉認(rèn)出他是上次追殺自己的家伙,趕緊矮身躲開,飛刀擦著她的頭皮釘進(jìn)墻里。她掏出槍,“砰”地開了一槍,卻被對方用輪椅擋了一下,子彈打在鐵板上,濺起一串火星。
“丫頭小心!”石長老的聲音突然響起。
只見一道銀光從斜刺里飛來,精準(zhǔn)地撞在輪椅男握刀的手上。他“嗷”地叫了一聲,飛刀落地,緊接著又是兩枚鋼針,分別釘在輪椅的兩個輪子上。輪椅“咔噠”一聲卡住,再也動不了。輪椅男站起來要跑,又被一飛針打中小腿穴道跌倒。
石長老拄著拐杖走過來,撿起地上的飛刀,又看了看自己釘在輪子上的鋼針,得意地哼了一聲:“瞧見沒?這才叫暗器!藏得深,發(fā)得準(zhǔn),不聲不響就制敵,哪像你那玩意兒,動靜大得能驚動半條街。”
白曉玉收起槍,摸了摸鼻子:“行吧行吧,您老厲害。”心里卻嘀咕——真遇上事了,還是槍靠譜。
輪椅男被隨后趕來的警員按住,嘴里還在咒罵,眼神怨毒地盯著白曉玉。石長老踹了他一腳:“影閣的走狗,也敢在老夫面前耍飛刀?”
工廠外的警笛聲越來越近,白曉玉走到林清硯身邊,見他臉色發(fā)白,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總有抓住他的一天?!?/p>
林清硯沒說話,只是望著林清玄消失的方向,眼底一片晦暗。他知道,下次再見面,可能就真的只能兵戎相見了。
夕陽的余暉透過工廠的破窗照進(jìn)來,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像一道道無法愈合的傷疤。白曉玉看著那些影子,突然覺得,影珠帶來的,或許不只是惡念,還有無數(shù)被它撕碎的親情和過往。
“走吧,”她拽了拽林清硯,“先回去審審這輪椅男,說不定能問出影珠的下落。”
林清硯深吸一口氣,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時,拳頭攥得死緊。有些債,終究是要還的。
喜歡雙面白曉玉請大家收藏:()雙面白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