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檔案庫的燈光昏黃,白曉玉抱著一摞五年前的舊案卷,蹲在地上翻了整整三個小時,指尖沾滿了灰塵,連額角的碎發(fā)都被汗水打濕。她要找的不是陳彪的犯罪記錄——那些她早已爛熟于心,而是他被擊斃前的行蹤軌跡,尤其是宋在星提到的“生前最在意的東西”。
“找到了!”當指尖劃過一份泛黃的“目擊證人筆錄”時,白曉玉猛地停下動作。筆錄里寫著,陳彪被擊斃前三天,曾在城郊的古董市場出現(xiàn),手里攥著一張皺巴巴的紙條,逢人就問“有沒有能‘留住命’的東西”,語氣急切得像瘋了一樣。
“留住命的東西?”白曉玉皺緊眉頭,聯(lián)想到陳彪日記里那句“那個秘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心里隱隱有了猜測——他當年瘋狂尋找的,會不會就是讓他死后變成怨靈的“媒介”?
她立刻聯(lián)系古董市場的管理處,調取了五年前的監(jiān)控錄像。畫面模糊不清,卻能看到陳彪在一家名為“老物件當鋪”的店鋪前徘徊了很久,最后推門走了進去,出來時手里多了個巴掌大的黑色陶罐,小心翼翼地揣在懷里,像護著什么寶貝。
“老物件當鋪……”白曉玉記下店鋪地址,第二天一早就趕了過去。當鋪藏在古董市場的角落里,門臉狹小,木質招牌上的漆都快掉光了。店主是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頭,正坐在柜臺后喝茶,看到白曉玉亮出的警官證,愣了愣:“警察同志,找我有事?”
“您還記得五年前,有個叫陳彪的男人來您這兒買過一個黑色陶罐嗎?”白曉玉開門見山。
老頭皺著眉想了半天,才慢慢點頭:“有點印象……那罐子是個老物件,據說是民國時期的,看著不起眼,他卻出了高價要買。我問他買去干什么,他只說‘保命用’,還讓我別跟別人提?!?/p>
“那您知道那罐子叫什么名字,有什么來歷嗎?”
老頭搖了搖頭:“不清楚,只知道是個聚魂用的玩意兒——以前聽老一輩說,有些邪門的罐子能留住人的魂魄,不過都是瞎傳,我也沒當回事?!?/p>
聚魂用的罐子?白曉玉心里一動,趕緊回到市局,鉆進檔案庫旁的古籍室。這里藏著不少地方志和民俗典籍,或許能找到關于“聚魂罐”的記載。
古籍室里彌漫著舊書特有的油墨味,書架高聳,幾乎頂?shù)教旎ò?。白曉玉搬來梯子,一本本翻閱標著“民俗異聞”的典籍,手指在泛黃的紙頁上劃過,眼睛盯著“聚魂”“陶罐”“復活”等關鍵詞,生怕錯過任何線索。
從早上查到中午,她終于在一本清代的《異聞錄》里找到了記載。書頁邊緣已經磨損,字跡是手寫的小楷,還帶著淡淡的霉味:“聚魂罐者,形似甕,色黑如墨,壁薄如紙,內藏陰氣,可聚死者之魂,凝而成形,若罐不碎,魂不散,生者不滅?!?/p>
“若罐不碎,魂不散,生者不滅……”白曉玉反復念著這句話,心臟狂跳。這不正是陳彪的情況嗎?他死后變成刀槍不入的怨靈,恐怕就是因為這個聚魂罐——只要罐子沒碎,他的魂魄就不會消散,還能凝聚成實體,繼續(xù)作惡!
她接著往下看,典籍里還寫著,聚魂罐并非天然形成,而是人為煉制,煉制過程需要吸收大量陰氣,且需以活人精血為引,極為邪門。歷代都被視為不祥之物,大多被銷毀或封存,流傳下來的少之又少。
“難怪陳彪說這東西能‘保命’,他是想靠聚魂罐實現(xiàn)‘不死’!”白曉玉合上書,心里的疑團終于解開了大半??尚碌膯栴}又冒了出來:陳彪被擊斃后,聚魂罐去哪了?他肯定不會把這么重要的東西帶在身上,說不定早就藏在了某個地方。
她再次翻看陳彪的日記,試圖找到關于“藏罐”的線索。日記里除了殺人的記錄和對社會的抱怨,只有最后幾頁提到“藏在最臟、最沒人在意的地方”“像尿壺一樣,藏污納垢才安全”。
“尿壺?”白曉玉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陳彪是在打比方,聚魂罐和尿壺一樣,都是“藏污納垢”的東西,他是想把聚魂罐藏在一個又臟又不起眼,沒人會注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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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哪里才算“又臟又沒人在意”?陳彪的住處已經搜過,沒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他生前常去的舊廠區(qū)、廢棄倉庫也排查過,依舊毫無頭緒。
白曉玉坐在古籍室里,揉著發(fā)疼的太陽穴,手里攥著陳彪的日記,目光落在“尿壺”兩個字上。突然,她想起當鋪老板說的話——聚魂罐是民國時期的老物件,巴掌大小,黑色陶罐。而民國時期的老房子里,會不會有專門放“尿壺”的地方?比如床底的暗格、墻角的地窖,或者廢棄的雜物間?
她立刻調取陳彪的戶籍信息,發(fā)現(xiàn)他五年前住的老房子,是他祖父傳下來的,位于老城區(qū)的拆遷區(qū),至今還沒被拆除?!罢f不定罐子藏在老房子里!”白曉玉心里一喜,抓起外套就往老城區(qū)趕。
老房子在一條狹窄的巷子里,墻面斑駁,院門上掛著把生銹的鐵鎖。白曉玉聯(lián)系鎖匠打開門,院子里長滿了野草,墻角堆著廢棄的桌椅,顯然很久沒人住了。她走進屋里,灰塵撲面而來,家具蒙著厚厚的白布,和陳彪后來住的頂樓公寓截然不同——這里充滿了生活痕跡,更像是他真正的“家”。
她仔細搜查每個房間,床底、衣柜、抽屜,甚至連灶臺下面都沒放過,卻沒找到任何黑色陶罐的影子。難道她猜錯了?
就在她準備放棄時,目光落在了臥室墻角的一個舊木箱上。木箱上著鎖,鎖孔已經生銹,上面刻著幾個模糊的字,像是民國時期的款式。白曉玉找來螺絲刀,撬開箱子,里面裝著幾件舊衣服和一本泛黃的相冊,翻到最后一頁,夾著一張老照片——照片上是個穿著長袍的男人,手里捧著一個黑色陶罐,和當鋪老板描述的聚魂罐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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