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門,真的開了。而門后,等待他的,會是白曉玉的意識,還是更恐怖的危險?他回頭看了眼昏迷的白曉玉,握緊軟劍,一步步朝著那道裂開的縫隙走去。無論如何,他都要把她帶回來,哪怕要闖的,是未知生物的“巢穴”。
白曉玉睜開眼時,沒看到鬼屋的水泥墻,反倒撞進(jìn)一片漫無邊際的霧里——霧是暖的,裹著股淡淡的梔子花香,腳下踩著的不是冰冷的地板,而是軟乎乎的、像云朵似的地面,踩上去還會輕輕回彈。
“醒啦?”一道清潤的女聲從霧里飄出來,胡夢的身影慢慢顯形:她穿著件月白色的旗袍,頭發(fā)松松挽著,手里捏著把團(tuán)扇,扇面上畫著的,正是剛才鬼屋墻上那朵帶鋸齒的花圖騰。
“胡夢?”白曉玉愣了愣,隨即晃了晃腦袋,“我這是……進(jìn)夢世界了?”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觸感真實得不像話,連剛才在鬼屋沾到的灰塵,都還在指尖殘留著。
這是她藏了三年的秘密——三年前查一樁連環(huán)催眠案時,她意外被兇手的催眠術(shù)波及,醒來后就多了個“本事”:能在碰到特定圖騰或強(qiáng)烈情緒時,進(jìn)入一個普通人看不見的“夢世界”。這里藏著很多人遺忘的記憶,也藏著些不愿面對的恐懼,而胡夢,是她在夢世界里認(rèn)識的第一個“原住民”。
“可不是嘛?!焙鷫羯攘松葓F(tuán)扇,霧氣隨著她的動作散開些,露出遠(yuǎn)處模糊的影子——像是無數(shù)個重疊的房間,有的亮著燈,有的黑沉沉的,“那鬼屋里的圖騰,是夢世界的‘引路燈’,專門引著有‘入夢’能力的人進(jìn)來。你剛才摸到它,意識就被拉過來了。”
白曉玉往前走了兩步,霧里的房間更清晰了些,其中一個黑房間的門縫里,隱約傳來女孩子的啜泣聲?!摆w萌萌在里面?”她問。
“在,但沒那么好救?!焙鷫舻恼Z氣沉了沉,團(tuán)扇上的圖騰突然閃了閃紅光,“抓她的那東西,也跟著進(jìn)夢世界了。在這兒,它不是虛幻的影子,是能實實在在傷著你的‘夢魘’——它會變成你最害怕的東西,把你的意識困在夢里,永遠(yuǎn)醒不過來?!?/p>
白曉玉想起溫華說的“未知生物”,又想起綁匪描述的“沒有腳的黑影”,卻沒慌,反而勾起嘴角:“怕它?我連會打架的喪尸、踩著烏鴉飛的亡靈師都揍過,還怕個躲在夢里的玩意兒?”
胡夢看著她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突然笑了,眼睛彎成月牙:“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不過想贏它,得用上次的方法。”
“上次的方法?”白曉玉愣了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上次在夢世界里遇到個困著小孩的“夢魘”,她沒跟對方硬打,反而用了個“歪招”:故意順著夢魘的幻象演,最后趁對方放松警惕時,一拳把它的幻象打破了。
想到這兒,她突然笑出聲,肩膀都跟著抖,眼睛里閃著狡黠的光,像只剛摸清桃園守衛(wèi)規(guī)律的猴子,就等著趁人不注意偷摘最大的桃。她抬手摸了摸腰間的警棍(雖然在夢世界里,武器也是意識幻化的,卻照樣能用),指尖在警棍上敲了敲:“我懂了。它不是會變嗎?那我就陪它玩玩——正好上次跟倪兒學(xué)的那招‘裝鬼’,還沒機(jī)會試試呢?!?/p>
她的笑沒什么攻擊性,反而帶著點惡作劇似的得意:嘴角咧開,露出兩顆小虎牙,眼睛瞇成一條縫,連眉毛都跟著挑了挑,像是已經(jīng)想好要怎么“捉弄”那只夢魘。胡夢看著她這副樣子,忍不住搖頭:“你啊,都這時候了還笑得像偷了糖的孩子。小心待會兒被夢魘反將一軍?!?/p>
“放心?!卑讜杂衽牧伺暮鷫舻募绨颍D(zhuǎn)身朝著那扇傳出啜泣聲的黑房間走去,霧氣在她身后自動分開一條路,“我心里有數(shù)。再說了,我還得活著出去寫報告呢——總不能讓林清硯那家伙,以為我真被什么玩意兒困在夢里了?!?/p>
她走到黑房間門口,深吸一口氣,抬手推開了門。門后沒有想象中的黑暗,反而亮得刺眼——里面是個熟悉的場景:警校的格斗訓(xùn)練場,而場中央站著的,不是什么黑影,而是她當(dāng)年在警校的格斗教官,正拿著根木棍,冷冷地看著她:“白曉玉,上次教你的‘反關(guān)節(jié)鎖’,再練十遍,練不好不準(zhǔn)吃飯?!?/p>
白曉玉看著眼前的“教官”,眼底閃過一絲懷念,隨即又勾起嘴角,露出那副“偷桃猴子”似的笑:“喲,教官,您怎么在這兒?正好,我最近學(xué)了招新的,您給指點指點?”
她知道,這只是夢魘變出來的幻象——她最害怕的,從來不是危險,而是自己當(dāng)年沒能保護(hù)好的、在案件里犧牲的同事。而夢魘,顯然是摸清了她的軟肋,想用這副熟悉的面孔,把她困在愧疚里。
可白曉玉沒慌,反而一步步朝著“教官”走去,手里的警棍在指尖轉(zhuǎn)了個圈,笑容里滿是篤定:“可惜啊,你這幻象,裝得再像,也沒教官當(dāng)年的脾氣——真正的教官,可不會站在這兒跟我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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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她突然加快腳步,警棍朝著“教官”的肩膀砸去——不是真的想傷人,而是想打破這層虛幻的殼。果然,“教官”的身影晃了晃,邊緣開始變得模糊,而遠(yuǎn)處的角落里,一道黑紅色的影子正慢慢顯形,帶著熟悉的鐵銹味,朝著她撲了過來。
白曉玉側(cè)身躲開,看著眼前的黑影,非但沒怕,反而笑得更歡了:“總算不裝了?行,那咱們就好好玩玩——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在夢里,也能把你揍醒’!”
警棍砸在“教官”肩頭的瞬間,幻象像碎玻璃似的裂開,警校訓(xùn)練場的場景扭曲成一片黑紅色的霧,那團(tuán)抓著趙萌萌的黑影終于露出真面目——沒有四肢,只有一團(tuán)不斷蠕動的粘稠軀體,表面還冒著細(xì)密的、泛著綠光的泡,正是溫華檢測出的“未知生物”。
“就這點本事?”白曉玉甩了甩警棍,剛才面對“教官”時的那點恍惚早已散去,“還以為你能變個更嚇人的,結(jié)果就這?比倪兒的喪尸丑多了?!?/p>
黑影沒說話,只是猛地甩出一條粘稠的觸須,直撲她的面門。白曉玉側(cè)身躲開,觸須砸在云團(tuán)地面上,瞬間腐蝕出一個小坑。她趁機(jī)繞到黑影身后,警棍狠狠砸在它的軀體上,卻像打在棉花上,只濺起幾點黑紅色的液體。
“喲,還挺抗揍?!卑讜杂駠K了一聲,突然想起胡夢說的“上次的方法”——在夢世界里,夢魘的弱點往往藏在“執(zhí)念”里。她的執(zhí)念不是害怕,是愧疚,是那些沒救回來的人。
果然,黑影像是感應(yīng)到她的想法,再次變形——這次變成的,是三年前犧牲的同事小李。小李穿著染血的警服,臉上還帶著當(dāng)年的傷口,聲音沙?。骸皶杂瘢?dāng)初你要是再快一點,我是不是就不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