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硯”盯著她,突然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嘶吼,身體開始扭曲——臉上的淤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警服變成了黑紅色的粘稠軀體,四肢化為觸須,正是那只夢魘!它晃著變形的身體,憤怒地大叫:“你怎么認出我的?!我明明模仿得一模一樣!”
白曉玉坐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突然笑出了聲,笑得直揉肚子:“認出來?我沒認出來啊?!彼粗鴫趑|愣住的樣子,繼續(xù)道,“不過我知道,真的林清硯武功好得很,我這點拳腳功夫,頂多讓他疼一會兒,打不死。再說了,他要是真進了夢世界,肯定會先喊我名字,哪會這么安靜地拉著我走?”
她攤了攤手,一臉無辜:“所以我就想,不管真假,先打一頓試試——真的林清硯不會跟我計較,假的肯定藏不住。沒想到你這么不禁打,三兩下就現(xiàn)原形了。”
夢魘氣得渾身發(fā)抖,觸須在地上拍打出一個個小坑:“你!你耍我!”它剛想再次撲上來,卻被白曉玉撿起的警棍指著腦袋:“怎么?還想打?剛才沒把你打夠?”
夢魘看著她眼里的狡黠,又想起剛才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林清硯”模樣,心里竟有點發(fā)怵。它惡狠狠地瞪了白曉玉一眼,不甘心地嘶吼一聲:“你等著!我還會回來的!”說完,身體化作一團黑紅色的霧,消失在夢世界里。
白曉玉看著它逃走的方向,哼了一聲:“下次再來,我還揍你!”她剛想站起來找趙萌萌,腳下的云團地面突然開始下沉,四周的暖霧瞬間變成了冰冷的黑霧,耳邊傳來無數(shù)凄厲的尖叫——有女人的哭聲,有孩子的啼哭聲,還有男人的嘶吼聲,密密麻麻地鉆進耳朵里。
她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在之前的霧里了——眼前是片無邊無際的黑暗,空中漂浮著無數(shù)半透明的影子,有的七竅流血,有的斷手斷腳,正是傳說中的“厲鬼”。它們雙眼通紅,朝著白曉玉圍過來,嘴里喊著:“留下來陪我們……”
“靠,這又是什么地方?”白曉玉握緊警棍,警惕地看著圍過來的厲鬼,心里明白——剛才的回憶世界是夢魘用她的愧疚造的,現(xiàn)在這滿是厲鬼的黑暗,就是用她的恐懼造的“恐懼世界”。
一只厲鬼張著血盆大口撲過來,白曉玉側(cè)身躲開,警棍狠狠砸在它的影子上,厲鬼發(fā)出一聲慘叫,消散在黑暗里。可更多的厲鬼涌了上來,有的抓住她的胳膊,有的拽她的腿,冰冷的觸感讓她打了個寒顫。
“想讓我留下來?沒門!”白曉玉咬著牙,警棍舞得虎虎生風,每砸中一只厲鬼,就有一道黑影消散??蓞柟碓絹碓蕉?,她的胳膊開始發(fā)酸,呼吸也變得急促——在這恐懼世界里,厲鬼會隨著她的恐懼不斷增多,她越怕,它們就越強大。
白曉玉深吸一口氣,想起胡夢說的“不要迷失”,突然停下動作,不再躲閃,反而朝著厲鬼最密集的地方走去:“不就是些影子嗎?我連真喪尸、真夢魘都不怕,還怕你們這些假玩意兒?”
她的聲音在黑暗里回蕩,原本瘋狂撲來的厲鬼,動作突然頓了頓。白曉玉趁機舉起警棍,朝著最近的一只厲鬼砸去:“想困我?先問問我手里的警棍同不同意!”
黑暗中的尖叫還在繼續(xù),厲鬼依舊圍著她,可白曉玉的眼神卻越來越堅定——她知道,只要自己不害怕,這些厲鬼就傷不到她。而趙萌萌,說不定就在這恐懼世界的盡頭等著她。她必須走下去,不管前面有多少厲鬼,都要把趙萌萌救出去,然后,回到現(xiàn)實里,跟真正的林清硯匯合。
黑霧里的厲鬼還在張牙舞爪,白曉玉卻突然收了警棍,抱著胳膊站在原地,眼神掃過那些飄在空中的影子,嘴角先撇了撇:“我說你們這‘鬼裝’也太敷衍了吧?”
最前面那只七竅流血的厲鬼剛要撲過來,就被她伸手攔?。骸巴?!你這血是番茄醬吧?順著下巴流得這么均勻,連個結塊都沒有,我上次吃火鍋濺到衣服上的油都比你這真!”
厲鬼愣了愣,嘴角的“血”還真順著下巴往下淌,沒等它反應,白曉玉又指著旁邊斷手的厲鬼:“還有你!斷手處那線都沒藏好,露著半截白繩,是怕別人看不出你這手是用棉花塞的?要不要我給你推薦個裁縫,縫得比這整齊多了!”
斷手厲鬼下意識藏了藏手腕,原本兇狠的表情瞬間垮了。白曉玉還沒完,又看向飄在最上面的女鬼:“你這哭聲也太假了!哭了半天沒掉一滴淚,嗓子都沒啞,我鄰居家孩子被搶了糖,哭得都比你有感情!要不你先回去練練,等能哭出眼淚再來?”
女鬼:“……”原本凄厲的哭聲卡在喉嚨里,變成了一聲尷尬的輕咳。
周圍的厲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原本通紅的眼睛里竟透出點慌亂。白曉玉得理不饒人,往前走了兩步,指著一只飄在地上的“無頭鬼”:“還有你!無頭就無頭,怎么脖子下面還露著半截衣領?是怕風灌進去冷?要不要我給你找條圍巾裹上?”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
“無頭鬼”猛地把衣領往下拽了拽,轉(zhuǎn)身就想往黑霧里躲。白曉玉哪能讓它跑,追著喊:“別走??!我還沒說你這飄的姿勢呢,跟剛學會游泳似的,東倒西歪的,就不能學學人家倪兒的烏鴉,飛得穩(wěn)當點?”
這話一出,原本圍得密密麻麻的厲鬼突然像炸了鍋的螞蟻,有的往黑霧里鉆,有的直接化作影子消散,沒一會兒,恐懼世界里就只剩白曉玉一個人,還有遠處隱約傳來的、像是“再也不來了”的抱怨聲。
白曉玉拍了拍手,得意地哼了一聲:“就這點心理素質(zhì),還想讓我留下來?”她剛想繼續(xù)往前走,就看見不遠處的黑暗里,有個蜷縮的身影——正是趙萌萌,低著頭,肩膀還在輕輕發(fā)抖。
“萌萌!”白曉玉趕緊跑過去,剛想扶她起來,手還沒碰到,突然想起之前夢魘裝林清硯的事,腳步頓了頓。她盯著趙萌萌的背影,突然抬腳,“砰”的一聲,直接把人踹翻在地。
“哎喲!”地上的“趙萌萌”疼得叫出聲,抬頭時,臉上哪還有半分害怕,眼睛里滿是憤怒,身體瞬間扭曲,又變回了那團黑紅色的夢魘,“你怎么又識破了?!我這次連她的衣服都模仿得一模一樣!”
白曉玉抱著胳膊,挑眉:“你以為穿件一樣的衣服就像了?真的趙萌萌膝蓋上有塊小時候摔的疤,你這膝蓋光滑得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露餡了吧?”
夢魘還沒來得及反駁,就看見白曉玉突然朝著旁邊的黑暗喊:“真的萌萌,別躲了,出來吧!”
黑暗里,一道小小的身影慢慢走出來,正是真正的趙萌萌,手里還緊緊攥著個布娃娃,臉上滿是驚訝:“你、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