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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汗轮鄄恕q護的無力與證據(jù)的鐵幕（第2頁）

原告律師再次起身反對：“辯護人這是在惡意攻擊證人品格，毫無依據(jù)！”

周律師冷靜回應：“我是在陳述已知事實，評估證人證言的可信度，這是辯護人的合法權利和義務！”

第三回合：拋出核心疑點，指向真正黑手

“最后，也是本案最核心的疑點！”周律師的聲音回蕩在法庭，“患者出現(xiàn)的，是迅猛、兇險、近乎致命的嚴重反應！這與我當事人所開具的‘膈下逐瘀湯’常規(guī)可能引起的不良反應，在性質、程度、速度上，都存在巨大差異！這更像是由某種藥性極其峻烈，甚至具有明確毒性的物質所引發(fā)！”

他目光掃過全場，最終落在孫小軍那張微微發(fā)白的臉上：“我們有理由懷疑，患者服用的，根本就不是原始的、正確的‘膈下逐瘀湯’！而是被人動了手腳，混入了或者替換了某些致命成分的‘毒藥’！”

“嘩——！”法庭內一片嘩然！這個指控比之前的質疑更加尖銳，直接指向了刑事犯罪！

“反對！”原告律師激動地站起來，“辯護人這是在毫無證據(jù)的情況下，污蔑他人，擾亂法庭秩序！”

孫小軍更是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恐慌，他尖聲叫道：“你胡說！你這是誹謗！”

周律師毫無懼色，迎著審判長審視的目光：“審判長！我并非空穴來風！我當事人陳墨醫(yī)生，具備深厚的中醫(yī)藥專業(yè)知識，他清晰地記得并堅持自己開具的處方！而當晚，在孫小軍醫(yī)生第一次違規(guī)送來的藥液中，他就憑借專業(yè)嗅覺，察覺到了異常氣味，并果斷廢棄！這證明，對藥物動手腳的企圖，在當晚并非沒有先例！為什么在正規(guī)藥房送來的第二批藥中，就不能存在更隱蔽的、被他忽略的篡改呢？！”

他幾乎是在嘶吼，將陳墨一直堅持、卻無人采信的疑點，第一次在法庭上如此清晰地拋了出來：“真正的兇手，可能正是那個利用了混亂、利用了權限、利用了所有人思維盲區(qū)的、隱藏在白衣下的投毒者！而我的當事人，不過是一個被精心選中的、用來頂罪的替罪羔羊！”

絕望的尾聲：證據(jù)的鐵幕

法庭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周律師的發(fā)言，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了一塊巨石，激起了滔天巨浪。疑點被赤裸裸地揭開，邏輯的鏈條似乎指向了另一個可怕的真相。

然而，法律講求的是證據(jù)。

當審判長要求周律師出示支持其“投毒”指控的證據(jù)時，周律師沉默了。他能拿出什么？陳墨的推斷？對藥渣成分的懷疑（而藥檢報告尚未出爐，且結果未知）？對孫小軍行為邏輯的分析？

這些，在冰冷的、強調“誰主張，誰舉證”的法庭規(guī)則面前，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原告律師抓住了這個機會，進行最后陳述，他譏諷周律師的辯護是“精彩的科幻小說”、“毫無事實依據(jù)的陰謀論”，強調本案“書證、人證俱在，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

最終，在控辯雙方激烈的交鋒后，審判長和陪審團需要進行評議。

休庭期間，陳墨坐在被告席上，看著周律師疲憊地揉著太陽穴走回座位。他心中充滿了感激，周律師已經盡力了，他用他的專業(yè)和勇氣，幾乎將這場官司打到了極限，將那層掩蓋真相的黑布撕開了一道裂縫。

但是，也僅僅是裂縫而已。

沒有確鑿的反證，所有的疑點，都只能停留在“懷疑”的層面，無法撼動那由“醫(yī)囑單”和“孫小軍證詞”構筑起來的、看似堅固的證據(jù)體系。

陳墨看到，孫小軍在經過最初的慌亂后，此刻正與原告律師低聲交談，臉上重新恢復了那種掌控一切的、帶著陰冷得意的神情。他似乎確信，那最后的屏障，無人能夠突破。

當法庭再次開庭，審判長開始宣讀評議意見時，陳墨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審判長肯定了辯護律師提出的“一些疑點”，但緊接著強調，“疑點利益”歸于被告的原則，需要建立在合理懷疑的基礎上，而本案現(xiàn)有證據(jù)……

“……公訴方提供的書證、證人證言之間能夠相互印證，形成完整的證據(jù)鏈。辯護人提出的質疑，缺乏相應證據(jù)支持，本院不予采信。被告人陳墨身為執(zhí)業(yè)醫(yī)生，違反規(guī)章制度，嚴重不負責任，造成就診人嚴重殘疾，其行為已構成醫(yī)療事故罪……”

后續(xù)的話語，陳墨仿佛已經聽不清了。他看著周律師那無奈而沉重的閉眼，看著父母瞬間崩潰癱軟的身影，看著王嫣然和李夢瑤絕望的淚水，看著孫小軍那幾乎要溢出來的、扭曲的勝利笑容……

一股冰冷的、徹底的絕望，如同西伯利亞的寒流，瞬間凍結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像一艘孤舟，在證據(jù)的鐵幕和權力的暗礁中，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終于還是被那名為“宿命”的巨浪，狠狠地拍入了無底的深淵。

鋃鐺入獄，似乎已是他唯一可見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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