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星蠱的嘶鳴已近在咫尺,冰淵開始崩塌。敖烈閉眼,腦海中浮現(xiàn)拓跋玉最后的笑容:?“烈哥哥,雪是暖的……因為血未冷?!?/p>
他猛然睜眼,霜天戟悍然貫穿青獙的心臟!
“噗——!”
青獙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著胸口的戟鋒:“你……竟然……”
“我認(rèn)識的嬌嬌,”敖烈一字一頓,“絕不會求我救她?!?/p>
青獙的面容徹底扭曲,發(fā)出凄厲的尖嘯。她的身體化作黑霧消散,而冰淵底部的噬星蠱,也隨之發(fā)出一聲不甘的哀鳴,再度沉寂。
極光鎖鏈重新凝結(jié),敖燼的龍軀緩緩盤踞,龍瞳中竟閃過一絲贊賞:“小子,你比敖龍?zhí)鞆??!?/p>
敖烈喘息著跪倒在地,逆鱗之火漸漸熄滅。他望著掌心殘留的巫咒痕跡,低聲道:“嬌嬌……你究竟在哪?”
另一邊,遠在千里之外的漠北,朔風(fēng)卷著沙礫拍打在軍帳上,發(fā)出細碎的嗚咽聲。
金蟬子盤坐在蒲團上,手中念珠捏得咯吱作響,眉心一道金紋因心緒波動而隱隱發(fā)亮。他越想越惱,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盞里的水紋蕩出三圈漣漪。?“這個混賬小子!”?
敖烈那倔驢竟敢獨自去尋拓跋玉!北海兇險,若他再有個閃失……那小徒孫豈不是要成了沒爹沒娘的孤兒?金蟬子眼前仿佛已經(jīng)浮現(xiàn)那娃娃哭腫了眼,拽著他衣袖喊“師祖,我要爹爹,我要娘親”的模樣,頓時太陽穴突突直跳。
?“敖烈!”?他并指掐訣,一道金光自眉心迸射而出,裹著怒意的聲音穿透萬里云層:?“你媳婦根本不在北海!立刻給為師滾回來,否則老衲這就去把你的龍鱗一片片薅下來煲湯!”?
而此時,北海之濱。
北海之濱的罡風(fēng)如千萬把冰刃,將敖烈身上的玄鐵龍甲撕成碎片。裸露的皮膚上布滿細密的血痕,滲出的龍血尚未滴落便被凍成赤色冰晶,掛在傷口處如同猙獰的珊瑚枝。
他踉蹌著踩過尖銳的冰礁,每走一步都留下帶血的冰渣,龍族特有的金瞳因靈力枯竭而黯淡,眼白爬滿蛛網(wǎng)般的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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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烈恍若未覺,赤紅的雙目死死盯著翻涌的黑浪,喉間溢出一聲嘶啞的呼喚:?“嬌嬌……你究竟在哪……”?
金蟬子靜立帳中,三息過去,北海方向依舊杳無回音。他指間掐著的菩提佛珠突然“啪”地斷裂,十八顆鎏金珠子滾落青玉地面,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
“這孽障。。。”他薄唇微抿,眉間金紋驟然亮起璀璨佛光。忽而似有所悟,眼底閃過一絲了然。
是了,那條桀驁不馴的孽龍,天雷加身尚不皺眉,卻最見不得小徒孫掉一顆金豆子。
白衣勝雪的佛子猛然起身,廣袖帶翻紫檀案幾。帳外朔風(fēng)怒號,他竟連護體佛光都忘了祭出,任由冰刃般的雪粒在如玉面頰上劃出細痕。
深一腳淺一腳踏過積雪時,不慎被凍硬的玄鐵旗繩絆住,竟是以手撐地凌空翻起,霜雪沾了滿身也渾不在意。
金蟬子踏入拓跋野帳中時,暖爐的炭火已熄,只剩一縷殘煙裊裊。敖念玉蜷在錦被里,睡得正熟,小臉被凍得微微發(fā)紅,睫毛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珠。
他俯身,指尖輕點孩童眉心,一道溫潤佛光流轉(zhuǎn),驅(qū)散了寒意。又取來雪白的狐裘披風(fēng),將人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只露出一雙緊閉的眼睛。抱起時,敖念玉無意識地往他懷里蹭了蹭,像只尋暖的幼獸。
風(fēng)雪未歇。金蟬子踏雪而歸,懷中抱著熟睡的孩童,每一步都走得極穩(wěn)。狐裘下,敖念玉的呼吸均勻綿長,而他自己的衣袂卻已被霜雪浸透。
回到軍帳,他單手結(jié)印,千里傳音再起?:“敖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