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呀——!”
門軸轉(zhuǎn)動的聲音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沉穩(wěn)力道,頃刻間壓過了院中殘留的最后一絲慌亂聲響。
那只肇事的貍貓,仿佛也感知到了某種無形而強大的威壓,“哧溜”一下鉆進了花叢深處,不見了蹤影。
清冽的晨風裹挾著泥土、草木、露水和井水的冰涼氣息,洶涌而入。
白戰(zhàn)僅穿著一條單薄的月白色中褲,精赤著線條流暢如鬼斧神工雕刻般的上半身,悍然暴露在微涼的空氣與初綻的曦光之中。
挺拔如標槍的身姿仿佛鍍上了一層流動的淡金,水珠沿著他起伏的肌肉溝壑緩緩滾落。
在晨光下折射出細碎璀璨的光芒,每一寸皮膚下都蘊藏著足以裂石開山的爆炸性力量與蓬勃的生命元氣。
院中所有人狼狽不堪:裙裾沾滿泥點的錦書,舉著沉重掃帚、滿頭大汗、臉頰通紅的春桃。
躲在廊柱后探頭探腦、面帶惶恐的小丫鬟,提著半桶水、目瞪口呆的小廝,好像被無形的繩索捆縛,動作瞬間凝固。
所有的目光都帶著敬畏、羞赧和震撼,齊刷刷地聚焦在門口那道戰(zhàn)神般的身影上。
空氣凝滯得仿佛能擰出水來,方才的喧囂死寂無聲,只剩下晨風拂過樹葉的細微沙響和角落里水珠滴落的“嘀嗒”聲。
白戰(zhàn)的目光并未在眾人身上停留,甚至沒有瞥一眼狼藉的庭院。
他那雙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掃過院子一角那口幽深的青石井臺,隨即邁開沉穩(wěn)的步伐,踏過冰涼濕潤、沾著露水和些許泥濘的青磚地面,留下一個個清晰的水印足痕。
行至井邊,他彎腰,寬厚的手掌輕易握住了轆轤上纏繞的粗麻繩。
臂膀肌肉賁起,線條如繃緊的弓弦,毫不費力地將沉甸甸的柳木水桶從深不見底的井中提拽上來。
冰冷的井水在桶中晃蕩,清澈見底,倒映著微亮的天空和他冷峻剛毅的側(cè)臉輪廓。
他雙手抓住濕漉漉的桶沿,屏息,隨即猛地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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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p>
冰冷刺骨的井水似九天瀑布般傾瀉而下,瞬間吞噬了他的頭顱,沿著刀削斧鑿般的臉龐、寬闊如平原的背脊、緊窄勁瘦的腰腹奔流直下。
巨大的沖擊力拍打在他強韌的肌體上,發(fā)出沉重的悶響,激起大片飛濺的水花,在空氣中繚繞成一片迷蒙的霧氣。
他喉間發(fā)出一聲低沉壓抑的咆哮,猛地甩動頭顱,甩開遮蔽視線的大片水簾,晶瑩的水珠四散飛射,噼啪砸落在幾步遠的石階和花葉上。
那沁入骨髓的冰涼有如千萬根鋼針同時刺激著神經(jīng)末梢,卻又如烈火般點燃了血液深處最原始的野性與活力。
他毫不猶豫地再次彎腰,搖動轆轤,提起第二桶水,如法炮制,再次兜頭澆下!
兩桶冰水澆完,白戰(zhàn)長長地、暢快地吐出一口濃重的白氣,在微涼的晨空中凝成一道筆直的煙柱。
他抬手抹了一把臉,濕透的黑發(fā)緊貼著頭皮,水珠順著鬢角、下頜、頸窩、鎖骨一路滾落,匯聚在腳下已匯聚成一小片的水洼中。
晨曦勾勒著他肩寬腰窄、背闊肌如翅、胸腹肌壘塊分明的剪影,每一滴水珠都在那銅澆鐵鑄般的軀體上滾動、跳躍,閃耀著力量與生命力最純粹耀眼的光芒。
此刻的他,恰如一柄經(jīng)過寒泉淬煉、去盡浮華、鋒芒畢露的絕世兇刃,散發(fā)著令人心悸又移不開眼的雄渾氣勢。他不再耽擱,返回屋內(nèi)洗漱。
不多時,白戰(zhàn)再次出現(xiàn)在門口。已然穿戴整齊。一身玄色窄袖勁裝,腰束巴掌寬的牛皮革帶,更襯得猿臂蜂腰,身形挺拔如岳。
濕發(fā)用一根看似樸拙的烏木簪子在腦后簡單束起,幾縷不羈的碎發(fā)垂落額前頰畔,平添幾分落拓不羈。
他手中握著一柄長劍,劍鞘烏沉沉的,非金非木,散發(fā)著古樸厚重的氣息,劍柄處的纏繩已被手掌摩挲得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