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有的理智、所有的職責、所有對黑暗迷路的恐懼,都在那雙冰冷藍眸的注視下灰飛煙滅!
“救命??!鬼!有鬼??!藍眼睛的厲鬼要索命啦——?。?!主上!主上救命啊啊啊——?。?!”
恐懼徹底接管了他的身體。什么叫山路崎嶇?什么叫濕滑苔蘚?什么叫拖著兩個人?在“厲鬼索命”的終極恐懼面前,這些都是浮云!
楚言體內仿佛轉眼間注入了一萬匹洪荒蠻牛的精血,潛能被壓榨到了極致。他根本來不及思考,完全是求生本能驅動。
他發(fā)出一聲非人的怪叫,拽著白念玉和浮春胳膊的手臂肌肉猛然賁張隆起,青筋如虬龍盤繞。
“跑——?。?!”
一聲破鑼般的嘶吼,楚言化身為一頭發(fā)了狂的蠻牛,腳下猛地一蹬!
噗嗤一聲,腳下濕滑的苔蘚和松軟的腐葉被他蹬出一個深坑,泥漿四濺。
他幾乎是憑借著蠻力,將身邊兩個“累贅”硬生生地“掄”了起來,雙腳離地。
白念玉只覺得一股無可抗拒的巨力從手腕傳來,整個人瞬間騰空。
耳邊風聲呼嘯,眼前的景物:扭曲的樹影、猙獰的怪石,都成了模糊的、高速倒退的殘影。
他像個被狂風吹起的破布娃娃,雙腳完全無法沾地,只能被動地在空中“飄蕩”。
五臟六腑都快被這狂暴的加速甩移位了,驚恐的呼喊卡在喉嚨里,堵得他眼前發(fā)黑。
浮春更慘。她本就腿軟筋酥,被楚言這蠻橫一拽,腳下根本跟不上,左腳絆在裸露的樹根上,“啊呀”一聲慘叫,整個人向前猛地撲倒。
眼看就要摔個結結實實的狗啃泥,然而楚言的蠻力超乎想象!
他根本沒感覺到手里的人要摔倒,或者說,就算感覺到了,此刻“逃命”優(yōu)先碾壓一切!
他那只鐵鉗般的手臂死死勒著浮春的胳膊,在她身體傾斜到與地面呈四十五度角的驚險時刻,硬生生憑著蠻力把她“拖”住了!
浮春驚恐地發(fā)現,自己竟然以一種極其詭異、極其狼狽的姿勢,上半身幾乎平行于地面。
一只腳還在后面胡亂蹬著試圖找回平衡,另一只腳則被楚言拽著被迫向前“滑行”,活像一只被拖行在旱地上的、撲騰著翅膀的落湯雞。
她華麗的侍女裙裾被地上的荊棘枯枝刮得嘶啦作響,精心梳理的發(fā)髻早已散亂不堪,幾縷頭發(fā)糊在臉上,沾滿了泥點和草屑,嘴里除了徒勞的尖叫,只剩下灌進來的冷風。
“嗷嗚——鬼??!放開俺!俺跑得動!俺自己跑!胳膊要斷啦——?。?!”
浮春的尖叫聲混合著風聲和樹枝刮擦聲,凄慘得好比被踩了尾巴的貓。
此刻的楚言,完美詮釋了什么叫“恐懼使人飛翔”!他將畢生修煉的輕功發(fā)揮到了十二成的超水平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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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還能叫輕功的話。那根本不是什么飄逸靈動、踏雪無痕的仙家身法,而是純粹的、粗暴的、充滿了求生欲望的“陸地騰挪術”!
只見他雙目赤紅,鼻孔噴著粗重的白氣,在冰冷的夜里格外明顯。
腳下步伐毫無章法卻又快得驚人,時而一個大跨步跳過攔路的倒木,帶起的勁風刮得落葉紛飛。
時而又像只受驚的野兔,猛地一個急轉彎,拽著兩個“人形掛件”在狹窄的山道上硬生生擰出詭異的弧度。
好幾次浮春和白念玉的腳踝都險之又險地擦著尖銳的巖石邊緣掠過,嚇得他們魂飛魄散。
楚言一邊跑,一邊還在持續(xù)輸出他那極具鄉(xiāng)土氣息的恐懼大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