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爐中炭火噼啪作響,火光投在墻上的山水畫屏上,映出斑駁搖曳的影子。
叢芳芷領(lǐng)著白戰(zhàn)來到床榻前。那是一張雕花楠木大床,垂著淺紫色的紗帳,帳幔被金鉤束起,露出榻上的人影。
拓跋玉靜靜躺著,身覆一床蜀錦繡花被,被面上繡著折枝海棠,鮮紅的花瓣與她蒼白的臉色形成刺眼的對比。
她雙目緊閉,長發(fā)如瀑散落在枕畔,幾縷發(fā)絲被冷汗黏在額角。
那道緊鎖的眉頭在眉心刻出一道深痕,仿佛正承受著無形的枷鎖,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伴隨著唇瓣的輕顫,似在無聲呻吟。
薄被下的身軀單薄如紙,指尖露在被外,指甲泛著病態(tài)的淡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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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戰(zhàn)上前一步,沒有猶豫地坐在榻沿的矮凳上。楠木凳面冰涼,透過薄薄的衣料刺入肌膚,他卻渾然不覺。
他的目光如燭火般熾熱,鎖定在妻子臉上——那熟悉的輪廓,此刻卻像易碎的瓷器。
他伸出手,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顫抖著伸向錦被邊緣,指腹離那素色被面僅一寸之遙時,叢芳芷的聲音如清泉般流淌而出:“都退下吧。”
她并未回頭,只輕輕擺了擺手。兩名婢女聞聲,低頭屈膝,悄然退出內(nèi)殿,足音消失在長廊盡頭。
叢芳芷自己也緩緩轉(zhuǎn)身,步履沉穩(wěn)地向殿外走去,裙裾在晨光中漸行漸遠(yuǎn),最終隱入門外的光影里。
白戰(zhàn)朝著她離去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腰背彎曲成虔誠的弓形。
額前幾縷散落的發(fā)絲垂落,遮住他眼底翻涌的波瀾。
這個動作短暫而莊重,透著由衷的感激——叢芳芷不僅是醫(yī)者,更是給了他們獨處的恩賜。
起身時,一滴淚水無聲滑落,砸在榻邊的地毯上,暈開一小片深色水痕。
他再也抑制不住,猛地俯身,將昏迷的拓跋玉連人帶被抱入懷中。
錦被裹著她的軀體,觸感柔軟卻冰涼,像抱著初冬的薄雪。
他的手臂收緊,臉頰貼上她額角的瞬間,淚水如決堤的江河滾滾而下,灼熱地烙在她冰涼的肌膚上。
手指輕柔地?fù)嵘纤骖a,那失血過多的小臉蒼白如紙,細(xì)膩的皮膚下可見淡青的血管脈絡(luò),仿佛一碰即碎的琉璃。
哽咽聲從喉間溢出,破碎而低沉,他貼著耳畔輕喚,聲音沙啞如砂紙磨過:“玉兒…醒醒…夫君…夫君來接你回家了?!?/p>
這句呼喚在寂靜的內(nèi)殿回蕩,混合著壁爐炭火的噼啪聲和窗外鳥鳴的啁啾,化作最沉痛的誓言。
陽光照在他淚濕的側(cè)臉上,映出眼角細(xì)密的紋路——那是日夜擔(dān)憂刻下的印記。
懷中的拓跋玉依舊沉睡,唯有睫毛微微一顫,似在夢中對這份呼喚作出回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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