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輕柔托起妻子的下頜,一手持著溫熱的軟巾,動作如羽毛拂過初綻的蓮瓣。
從光潔的額,到微閉的雙眼,挺秀的鼻梁,瘦削卻韻味十足的臉頰,輕柔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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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避開那自然紅潤的唇,目光專注地描摹她的輪廓,每一次擦拭都飽含珍重——對妻子,亦對那即將到來的新生命。
拓跋玉閉目感受,唇邊噙著寧靜的笑意,腹中小家伙仿佛也在這份溫柔中安靜下來。
軟巾所及,暖意沁膚。凈面畢,他又為她細細擦拭雙手,連指縫亦不遺漏,最后用干軟巾印干水痕。
半柱香的光景在靜謐流淌,只有水聲與呼吸交織。白戰(zhàn)凝視妻子雖見瘦削卻精神尚好的面龐,再次將她穩(wěn)穩(wěn)抱起,離開凈室。
外間,侍女浮春早已靜候門邊。她身旁的食盒被層層保溫符文包裹,一旁玉壺中溫熱的琥珀色蜂蜜水漾著柔光。
見主人出來,浮春無聲行禮,利落地提起食盒玉壺,緊隨其后。
庭院晨風微涼,帶著草木清氣。侍衛(wèi)楚言身姿如松,按刀肅立。
少年白念玉一身利落勁裝,背著小劍,看到父母出來,清亮的眸子瞬間被點亮。
少年快步上前,目光在母親隆起的腹部飛快掠過,帶著少年人特有的好奇與即將為人兄長的興奮:“爹,娘親!”
“嗯?!卑讘?zhàn)頷首,目光掃過整裝待發(fā)的三人,神情肅然中蘊著不易察覺的溫情,“時辰至,啟程?!?/p>
眾人立刻行動,穿庭出院。門外,朝霞已將云海燃成熔金。
白戰(zhàn)不再遲疑。心念動處,一聲清越龍吟破空!
幽藍流光自他腰間激射而出,懸停于前——斷潮古劍顯形,劍身流淌著深海般的墨藍光暈,隱隱有萬頃潮音回蕩,磅礴的靈力令空氣微瀾。
白戰(zhàn)抱著拓跋玉率先踏上寬闊劍身,穩(wěn)如磐石。浮春、楚言、白念玉迅速跟上。
浮春在劍尾跪坐護好食盒水壺,楚言護住少年側(cè)翼。
白念玉站在父親身后,望著腳下神兵與飛速倒退的云海山巒,小臉激動得發(fā)紅。
“起!”白戰(zhàn)沉聲令下。
斷潮劍爆發(fā)出更清越的嗡鳴,幽藍光罩瞬間升起,堅韌柔和,隔絕了高天罡風。
劍身如深藍流星,驟然撕裂長空,朝著百里外那霞光萬道、鐘聲悠遠的宏偉所在——問道臺,疾馳而去!
罡風在護罩外呼嘯奔流,卷動云絮如怒海,山川在下方急速流轉(zhuǎn)成斑斕長卷。
白戰(zhàn)屹立劍首,身形在極速中紋絲不動。
拓跋玉被暖裘與他的懷抱雙重包裹,頭靠著他心跳最響處,一手輕柔覆在腹頂,感受著新生命在飛行微顫中的安穩(wěn)。
遠方,問道臺巨大的輪廓在霞光中逐漸清晰,肅穆莊嚴。
他肩擔宗門重任,她懷藏龍族新望。斷潮古劍承載著這雙份的鄭重與期待,在浩浩長天劃出一道熾熱軌跡,直指那匯聚著無數(shù)目光與未來的天途起點。
斷潮古劍發(fā)出一聲悠長低沉的嗡鳴,如同深海巨鯨收束了磅礴的力量。
幽藍色的劍光穩(wěn)穩(wěn)沉降,劍尖精準地輕觸在問道臺那歷經(jīng)千年風霜、光潔如鏡的青冥玉石板上。
竟未激起一絲塵埃,唯有一圈極淡的寒霜漣漪無聲擴散,瞬間又被臺上流轉(zhuǎn)的濃郁靈氣消融。
劍身光罩悄然散去,晨風裹挾著高臺特有的清冽與肅穆氣息撲面而來,其中更混雜著無數(shù)年輕修士屏息凝神的緊張與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