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他沾血的手突然覆上她后頸,像當年在昆侖雪谷為她擋雪那樣,將人整個裹進懷里,“你的愿望實現(xiàn)了?!?/p>
帳外突然傳來拓跋野的狂笑:“北狄人的頭,夠不夠賠你的箭?”
白戰(zhàn)虛弱地勾唇,帳簾被掀開時,拓跋野滿身血污地杵在門口,手里提著顆還在抽搐的人頭。
“見血封喉的毒,解了。”他踢進人頭,金屬面具下傳來悶響,“下次再逞英雄,我就把你綁在灶臺邊熬湯?!?/p>
“謝了?!卑讘?zhàn)的聲音比平時沙啞,“下次。。。替我多殺幾個。。?!?/p>
“做夢!”拓跋野摔簾而去,卻不忘給帳角添了盆炭火。
拓跋玉低頭時,發(fā)現(xiàn)白戰(zhàn)不知何時又睡著了,嘴角還掛著笑。月光移到他胸口,那道箭傷在紗布下微微起伏,像活物般呼吸著。
“城南的糖畫。。?!彼龑W(xué)他夢囈的語氣,“要棗花味的。。?!?/p>
白戰(zhàn)的手指動了動,在虛空中描摹著她眼尾的弧度。
帳內(nèi)燭火倏然熄滅,拓跋玉的銀簪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弧光。她褪下染血的衣袖,咬破指尖——涂山狐族的血脈泛起月牙狀銀芒,血珠懸在半空,竟凝成九尾虛影。
白戰(zhàn)在睡夢中蹙眉,胸口箭傷處的龍鱗突然活過來似的翕張,將濺落的狐血盡數(shù)吞沒。更詭異的是,那傷口竟開始透出幽藍微光,細看之下,每一道血紋都化作游動的星圖。
“果然。。。”拓跋玉突然按住心口,那里舊疤處騰起的金霧正被藍光吞噬。她想起族中古籍記載:“雙星交匯時,龍狐血契成?!?/p>
帳外突然傳來白念玉的驚呼:“娘!天上有兩輪月亮!”
拓跋玉掀帳而出,只見蒼穹之上,一輪皓月旁竟懸著半輪冰藍月影。她腕間銀鐲應(yīng)聲碎裂,九尾狐虛影沖天而起,與白戰(zhàn)胸口的星圖遙相呼應(yīng)。
那箭傷處迸發(fā)的藍光突然暴漲,竟將整個軍營籠罩在流動的星河之中。
北狄軍的刀劍紛紛墜地,為首將領(lǐng)的瞳孔里倒映出難以置信的畫面:一條銀龍與九尾狐在光幕中交頸而眠。
北狄軍陣突然響起金屬墜地的脆響,月光下數(shù)萬柄彎刀同時落地,刀柄上鑲嵌的狼首圖騰在藍光中竟泛出哀鳴般的顫音。
“長生天。。。降罪了!”大祭司的骨杖“咔”地折斷,他布滿刺青的手指突然痙攣著指向天空。
那輪冰藍月影正將銀輝傾瀉在拓跋玉的九尾虛影上,每道狐尾都化作流動的星軌,將整個戰(zhàn)場籠罩在亙古未見的星穹之下。
北狄驍將阿都勒的青銅面具轟然炸裂,露出半張被星圖灼傷的臉。
他腰間那柄飲過三百漢人鮮血的彎刀,此刻正發(fā)出嬰兒啼哭般的嗡鳴,刀刃上凝結(jié)的冰霜突然化作血珠滾落。
“撤!”他嘶吼著調(diào)轉(zhuǎn)馬頭,可胯下戰(zhàn)馬卻僵在原地——那畜生的四蹄竟被藍光凝成的星芒釘進大地,鬃毛間長出冰晶似的狐毫。
身后士兵的鎧甲縫隙里,突然鉆出銀藍色的星屑,像無數(shù)細小的刀刃切割著皮膚。
最詭異的是,他們每逃出百步,身后就會傳來此起彼伏的龍吟。
阿都勒回頭的瞬間,看見自己的影子在星河中扭曲成一條銀龍,正拖著九條狐尾的虛影,在月光下朝他露出森白的獠牙。
當?shù)谝豢|晨光刺破星穹時,北狄軍營已成空城。只有沙地上殘留著奇異的痕跡:那些星芒刻畫的狐爪印記,正隨著日出逐漸褪成淡金色的沙文,像某種古老部族失傳的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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