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空間不大,但布置得舒適安穩(wěn),角落還懸掛著驅(qū)蚊安神的藥草香囊,散發(fā)出淡淡的、清苦的草木氣息。
白戰(zhàn)沒有假手他人。他親自踏上踏板,高大身軀進入車廂時極其小心,微微側(cè)身,避免盔甲棱角刮碰到門框。
他將拓跋玉像是安放最脆弱瓷器般,輕柔地安置在鋪著柔軟錦緞的矮榻上。
玄色大氅被極其緩慢地抽離,露出拓跋玉裹在素色軟羅寢衣里的纖細身軀。
他細致地為她調(diào)整好靠枕的位置,確保她頭頸舒適,又拉起一床極薄的絲棉軟被,輕輕蓋至她的腰間。
整個過程,他屏住呼吸,動作輕柔得沒有帶起一絲微風(fēng)驚擾她。
安置妥當(dāng),他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單膝跪在榻邊,靜靜地凝視了她片刻。
粗糙的手指極其輕柔地拂開她額前一縷汗?jié)竦乃榘l(fā),指腹在她微蹙的眉心停留了一瞬,仿佛要用自身的意志撫平那點不安。
最后,他才緩緩起身,似退潮般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車廂。
走下馬車踏板,他的目光像實質(zhì)的冰錐,瞬息鎖定了車轍旁侍立的錦書和浮春。
僅僅是被那目光掃過,兩人便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
她們慌忙更深地垂下頭顱,心臟狂跳,幾乎要沖破胸腔。
“侍奉好”白戰(zhàn)的聲音響起,不高,甚至有些低沉沙啞,飽含著一夜未眠的疲憊。
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重逾山岳的威嚴,清晰地穿透周遭的嘈雜,砸在兩人耳膜上,“你們主子?!?/p>
只有七個字!再無任何多余指示。但這七個字,每一個都蘊含著千斤重擔(dān)。
它不僅是命令,更是昨夜那“停軍三日”如山恩威的延續(xù);是對她們能否“打起精神”兌現(xiàn)價值的審視。
錦書和浮春只覺得背上無形的山巒又沉重了幾分,她們的身體繃緊到極限。
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維持住站姿,同時以極其細微卻清晰的聲音顫抖著回應(yīng):“奴婢…遵命!”
白戰(zhàn)的目光在她們緊繃的脊背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深不見底,看不出喜怒,唯有無盡的冰冷壓力。
只片刻,他的視線便滑離了她們,如同掠過車壁上一道尋常的木紋。
“聿聿聿——!”
戰(zhàn)馬一聲長嘶,其音激越,直欲刺穿耳鼓!聲猶在耳,親兵隊長已將那匹喚作“墨麒麟”的異獸牽到面前。
但見它身披濃墨,光華流轉(zhuǎn),四蹄卻如白玉雕琢,不著纖塵,正是白戰(zhàn)胯下神駿!
這匹神駒體型高大健碩遠超尋常戰(zhàn)馬,筋骨虬結(jié)似鐵鑄,流暢的肌肉線條在昏暗晨光下閃爍著金屬般的冷硬光澤。
它頸項高昂,頭顱棱角分明,一雙大眼如同燃燒的炭火,炯炯有神,充滿了桀驁不馴的野性和澎湃不息的力量感。
鼻孔噴出一股股灼熱的白氣,四只巨大的雪白蹄子不耐地刨著地面,發(fā)出沉悶如鼓的“咚咚”聲,躁動不安,仿佛早已嗅到戰(zhàn)場的氣息,迫不及待要撕開眼前的晨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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