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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白戰(zhàn)破陣，樹兒兄妹重逢（第3頁）

拓跋野后退一步，眼中痛色翻涌：“嬌嬌，你當(dāng)真不記得阿兄了嗎？那年你七歲，阿兄背你摘紅柳果，你嚷著要騎大馬……”他猛地扯開衣襟，露出心口一道猙獰箭疤：“這傷是為護你中的箭！”

樹兒瞳孔驟縮，腦中零碎畫面忽然閃過：烈火焚天的夜晚，少年渾身是血將她推出火海，自己卻被倒塌的橫梁砸中……”

“阿兄……”她無意識呢喃，額角滲出細密汗珠。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卻始終抓不住那段殘缺的記憶。

眼前天旋地轉(zhuǎn)，她纖弱的身形如秋葉般搖晃。就在即將墜地的剎那，一雙有力的臂膀穩(wěn)穩(wěn)接住了她。

白戰(zhàn)素來冷峻的面容此刻布滿焦灼，聲音里帶著罕見的慌亂：“嬌嬌！”

他厲聲喝道：“傳軍醫(yī)！”話音未落已將她打橫抱起，玄色戰(zhàn)袍在疾步間獵獵作響。

拓跋野正要跟上，卻見白戰(zhàn)猛然回首。那雙常年征戰(zhàn)沙場的眼眸里翻涌著駭人的殺意，仿佛下一秒就要將人撕碎。

“滾開！”這一聲暴喝裹挾著雷霆之怒，驚得周遭親兵紛紛按劍。拓跋野生生剎住腳步，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道挺拔的身影抱著昏迷的少女，消失在帥帳的簾幕之后。

白戰(zhàn)大步跨入帥帳，帳內(nèi)燭火被勁風(fēng)帶得一陣搖曳。他小心翼翼的將懷中的小女人放在鋪著虎皮的軍床上，動作輕柔得與平素殺伐果決的將軍判若兩人，樹兒蒼白的面容在燭光下近乎透明，細密的睫毛在眼瞼投下淺淺陰影。

“將軍，軍醫(yī)到了！”親衛(wèi)在帳外高聲稟報。

“滾進來！”白戰(zhàn)頭也不回的厲喝，右手始終緊握著樹兒冰涼的手指。他單膝跪在床榻邊，另一只手輕輕拂開她額前被冷汗浸濕的碎發(fā)，聲音低沉的近乎嘶?。骸皨蓩蓜e怕，夫君在這兒?！?/p>

軍醫(yī)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掀簾而入，還未行禮就被白戰(zhàn)一把拽到床前：“若治不好夫人，本將軍要你全家的命！”

帳外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和冰刃相接的動靜，隱約聽見拓跋野在遠處怒吼：“北狄人偷襲，保護糧草！”

白戰(zhàn)眉頭緊鎖，卻仍紋絲不動地守在床前，只是對帳外厲聲道：“傳令莫副將，按第三策迎敵！本將軍現(xiàn)在——”他的目光落在樹兒微微顫動的睫毛上，聲音忽然放輕：“哪兒也不去?！?/p>

樹兒在昏迷中無意識的抓緊了他的手指，一滴清淚順著眼角滑落，白戰(zhàn)疼得心臟狠狠一縮。

他俯身舔去那滴眼淚，在唇齒間嘗到為旁人而流的苦澀。他眸色暗沉如夜，在心里用最惡毒的西戎咒語將那個野男人凌遲了千萬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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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么他的小祖宗要為他肝腸寸斷？等小心肝醒了……白戰(zhàn)突然咬破舌尖，血腥味混著誓言咽下：定要那雜種嘗嘗什么叫生不如死。

“夫…君…”樹兒突然夢囈，驚得白戰(zhàn)連忙湊近，卻聽她帶著哭腔呢喃：“求你，別殺他…”

白戰(zhàn)渾身肌肉瞬間繃緊，卻在看到她痛苦神情時頹然松了力道。最終只是將臉埋進她頸窩，聲音悶的發(fā)顫：“小沒良心的…”又猛地抬頭對軍醫(yī)暴喝：“還愣著干什么？拿安神的湯藥來?！鞭D(zhuǎn)頭卻極輕地啄了下樹兒發(fā)白的唇，帶著幾分委屈咬牙切齒：“等你好了，看我怎么罰你?！?/p>

樹兒在朦朧中睜開眼時，晨光已透過帳幔灑落。她恍惚間對上白戰(zhàn)布滿血絲的雙眸，這才驚覺自己正被他緊緊摟在懷中。昨日的記憶驟然回籠，她撐起身子，指尖不自覺地掐進白戰(zhàn)的手臂。

“夫君…”她聲音發(fā)顫，蒼白的唇瓣抖得厲害，“我阿兄呢？”

見白戰(zhàn)沉默，她突然劇烈掙扎起來：“你是不是把他——”那個可怕的字眼梗在喉間化作一聲破碎的嗚咽。

滾燙的淚水奪眶而出，她發(fā)狠地捶打白戰(zhàn)的胸膛：“你這個冷血的劊子手！為什么不等我醒來？為什么連最后一面都不讓我見？”

拳頭砸在戰(zhàn)甲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白戰(zhàn)卻紋絲不動，他任由她撕扯，只在她險些跌下床榻時更用力地扣住她的腰肢。懷中人哭得渾身發(fā)抖，淚水浸透了他胸前的衣襟。

樹兒絕望的嗚咽像鈍刀割著他的心：“這世上…我只剩阿兄這一個親人了…也只有阿兄會記得我怕黑…”她突然脫力般軟倒，泣不成聲：“你把他…還給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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