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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面容在她腦海中不斷閃現(xiàn):他狂放不羈的笑,他深邃銳利的眼神,他偶爾流露的疲憊…還有不久前,他踏入王府時似乎隱藏著心事的樣子。
他到底卷入了什么?楚言受傷的左臂…是否真的哥哥有關(guān)?白戰(zhàn)那沉怒冰冷的臉色,又意味著什么?是敵人來襲?還是…內(nèi)部出了驚天的變故?
浮春氣喘吁吁地跟在后面,努力保持著不被落下的距離。她看著王妃緊繃的、微微顫抖的背影。
想開口勸慰幾句,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喉嚨里像是堵著一團浸了冰水的棉花。她只能更緊地攥著自己的衣襟,抵抗著身體的不適和心底蔓延的寒意。
回廊在前方轉(zhuǎn)折,通向一片開闊的庭院,那里是侍衛(wèi)們?nèi)粘2倬毜男⌒觥4┻^校場,再往前走不遠,就是侍衛(wèi)們居住的排房了。
越靠近那個方向,拓跋玉內(nèi)心的焦灼就越是熾烈,幾乎要將她的理智焚燒殆盡。
她甚至開始小跑起來,顧不得鬢發(fā)凌亂,顧不得繡鞋?沾上了初融凍土翻起的泥濘?。
哥哥,你一定要平安!白戰(zhàn),你最好給我一個清清楚楚的解釋!
校場的冷硬地面未能阻她分毫,拓跋玉幾乎是撞開了侍衛(wèi)排房那扇厚重的木門。
門板轟然拍在墻上,震得梁塵簌簌落下?;璋倒饩€下,白戰(zhàn)高大的身影正背對著門口,正候著王太醫(yī)檢視給侍衛(wèi)楚言的傷藥方子。
聞聲,他猛地轉(zhuǎn)過身,宿醉的滯重仍纏在眉間,倦色沉沉?,卻掩蓋不住那雙鷹隼般銳利卻布滿血絲的眼睛。
他身上肅殺的寒氣比料峭春風(fēng)更甚,濃重的血腥味在他周遭幾乎凝成實質(zhì)。?
王太醫(yī)被這破門巨響駭?shù)梅阶用撌?,藥箋飄飛間,見拓跋玉挾怒直闖而入,忙朝白戰(zhàn)深躬及地,碎步倒退出室。
“白戰(zhàn)!”拓跋玉的聲音尖利得劈開了凝滯的空氣,她甚至沒顧上喘息,幾步?jīng)_到白戰(zhàn)面前,繡鞋上的污泥在青磚地上留下凌亂濕痕。
她仰著頭,死死盯住他那張陰沉得能滴水的臉,胸腔劇烈起伏,每一個字都像是從撕裂的喉嚨里擠出來,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和絕望的逼迫:“楚言的手臂…是不是我哥哥傷的?!他在哪?!白戰(zhàn),回答我!他人在哪?!”
最后的追問近乎嘶吼,指甲深深掐進了冰涼的手心,卻渾然不覺疼痛。
身后的浮春扶著門框,大口喘著氣,只覺得一股涼氣從喉嚨倒灌進心肺,凍得她渾身發(fā)僵。
拓跋玉的質(zhì)問如同淬毒的利箭,帶著哭腔的嘶鳴狠狠扎進白戰(zhàn)疲憊不堪的心神。
她那絕望的眼神、劇烈顫抖的身體、手心被指甲掐出的深深凹痕,無一不化作滾燙的烙鐵,燙得他五臟六腑都緊縮起來。
那份尚未平復(fù)的戾氣瞬間被一種更深沉、更尖銳的痛楚取代——那是為她而生的心疼。
眼前的人兒,哪里還是平日里那個或嬌俏靈動、或端莊持重的將軍夫人?分明是一只被逼到絕境、羽翼凌亂、瀕臨崩潰的雛鳳。
她眼中翻涌的不僅是淚水,更是對至親背叛的恐懼和對另一個至親安危的瘋狂擔(dān)憂。
她那聲聲泣血的“哥哥”,像鈍刀子割著他的心。白戰(zhàn)眼神驟然一軟,那鷹隼般的銳利被濃得化不開的疼惜覆蓋。
他此刻哪還記得王太醫(yī)叮囑的傷藥方子,更遑論榻上重傷垂危的侍衛(wèi)楚言。
“玉兒!”白戰(zhàn)低吼一聲,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又蘊含著壓抑到極致的柔情。
他不再猶豫,長臂一探,在拓跋玉因激動和狂奔而虛軟踉蹌的瞬間,鐵鉗般的手臂已牢牢箍住她纖細卻緊繃的腰肢。
動作迅捷如電,卻又帶著一種小心翼翼,仿佛捧著一件佛門圣物,生怕多用一分力就將她碰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