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戰(zhàn)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阿古那的舊部,專司刑訊。”
他緩步上前,居高臨下地俯視她,“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嬌嬌得到的一切都是因她出身高貴?那今日,我便讓你親身體驗,什么叫真正的?!?/p>
?他抬手示意,獄卒立即上前,強行給那男子灌下一碗暗紅藥汁。不過片刻,男子呼吸便粗重起來,渾濁的獨眼中泛起血絲。
玉蝶臉色煞白,掙扎著后退:“你要做什么?!”
白戰(zhàn)面無表情地捏住她的下頜,將另一碗藥灌入她口中:“你不是自詡歷經(jīng)磨難?那這點痛苦,想必對你而言不值一提。”
藥效發(fā)作極快,玉蝶渾身發(fā)燙,意識卻異常清醒。她死死盯著白戰(zhàn),聲音嘶?。骸澳?。。。。。。不如直接殺了我!”
白戰(zhàn)退后一步,眼底寒意徹骨:“殺你?太便宜了?!彼D(zhuǎn)向那男子,冷聲命令,“好好‘伺候’我們的公主殿下,記住——別讓她死了。”
拓跋野沉默地注視著白戰(zhàn)的舉動,眼底暗流涌動,卻終究未發(fā)一言。他轉(zhuǎn)身邁出牢房,玄色披風在陰濕的走廊中劃出一道冷硬的弧線。鐵門在身后重重閉合,將玉蝶凄厲的咒罵聲隔絕于黑暗之中。
白戰(zhàn)緊隨其后,戰(zhàn)甲上的血漬已凝成暗褐色。兩人穿過曲折的暗牢甬道,腳步聲在石壁上回蕩,如同某種隱秘的倒計時。
走出暗牢時,暮云正吞噬最后一縷天光。將軍府的檐角在灰紫天色中勾勒出鋒利的輪廓,仿佛一柄出鞘的劍。
“你信她的話?”拓跋野突然開口,指尖摩挲著腰間的狼首玉佩。
白戰(zhàn)望著天空的一彎新月:“商船航線是真的?!?/p>
他轉(zhuǎn)向拓跋野:“我要去爪哇國?!?/p>
“北境怎么辦,狄人最近——”
“你替我守?!卑讘?zhàn)打斷他:“就像…嬌嬌剛走時那樣?!?/p>
遠處傳來更鼓聲,驚起一群寒鴉。
兩人對視一眼,三個月來第一次,拓跋野在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睛里看到了火焰。
“給我半年時間?!卑讘?zhàn)說:“若找不到…”
“你會找到的。”拓跋野重重拍了下他的肩:“那丫頭命硬得很,說不定正等著你去救呢?!?/p>
白戰(zhàn)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三個月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遠處海平面上,一縷月光刺破云層。潮水又開始上漲,沖刷著礁石上殘留的血跡,仿佛要洗凈這一夜的殘酷。
而在將軍府最深的暗牢里,玉蝶的慘叫聲再次響起,伴隨著獄卒冷酷的質(zhì)問,這場審訊,遠遠還未結(jié)束。
漠北的風沙卷著離別的氣息,白戰(zhàn)將虎符鄭重的交到拓跋野手中。
“阿兄,漠北軍就托付給你了?!彼曇粑。鄣撞紳M血絲:“我一定會把嬌嬌帶回來。”
拓跋野重重拍了拍他的肩,沉聲說:“放心去,這里有我和莫寒?!?/p>
副將莫寒上前一步,單膝跪地:“將軍,屬下等您和夫人歸來?!?/p>
白戰(zhàn)翻身上馬,最后望了一眼軍營的方向,決然轉(zhuǎn)身,消失在漫天黃沙之中。
白戰(zhàn)一路向南,逢人便打聽妻子的下落。一年后,他在沙漠邊境遇到了從東土而來的玄奘大師。
大師見他風塵仆仆,眼中卻執(zhí)著不滅,便開口:“施主心中有執(zhí)念,不如隨貧僧同行,或許能得見本心?!?/p>
白戰(zhàn)沉默良久,最終點頭:“好?!?/p>
這一走,便是三年。他們穿越茫茫戈壁,翻過皚皚雪山,渡過湍急江河。每到一處,白戰(zhàn)都會仔細詢問是否有中原女子的消息。